秦西首先带那个女人在百货商场里逛过一圈。
有钱有气场的人到哪都会受到优待,营业员们对他很恭敬,无论他们走到哪儿,总有周到认真的营业员们在热情引导。
秦西有时会问两句,有时只跟自己女伴交流。女人偶尔摇头偶尔点头,偶尔拿一两件成衣在秦西身上比一比,向着他很亲密地眨眨眼睛。
两个人全程都是笑着的,交往自然里带着亲密。
秦西带着那女人在奢牌的二楼试成衣时,周雁回就站在楼外仰头往里看。
她默默地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这个时候的秦西突然低头往外看见了她,那她就立刻什么面子也不要地冲上去,把他跟那个女人都拖出来打一顿。
一面哭得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一面打起精神故作潇洒地跟他最后一次提分手,如果他同意,那就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他不同意……
周雁回突然有点不敢往下再想,现在的秦西还会不同意分手吗?
周雁回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等所有意识都回来的时候,她穿着衣服坐在浴缸里,水已经完全冷了。
几年之前敢于拎着所有东西还给男朋友,只为一刀两断的女战士,现在满脑子都是应该怎么说服自己相信他,相信这一整个下午都是场误会。
但周雁回等来的不是澄清,而是另一个让她信仰崩塌的消息:秦西在与家世门楣都相称的女孩相亲,只要两个人同意,两个家庭可以随时为他们举行盛大的婚礼。
这是什么讽刺现实?
而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
周雁回发现自己怀孕了。
***
周雁回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睡着,等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一切都只是梦。
虽然准确来说,那些是现实里发生过的梦,梦境里发生着的现实。
心跳和呼吸都有些急促,周雁回像条上了岸的鱼,翻着白肚皮,把嘴张到最大,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嘴巴和舌头干得像龟裂的大地,等缓过来一点儿,她伸出没伤的那条胳膊,预备去旁边柜子上找杯子——无意中摸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周雁回好奇地侧头去看,小樱桃就站在她的床头,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巴眨巴眨望着她,声音糯而甜:“姨姨。”
周雁回原本糟糕透顶的心情,一下因为这个声音而被治愈了,她拗着手轻轻揉了揉小樱桃绵软的小下巴:“你怎么会站在这儿啊?”
小樱桃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棒棒糖,啊呜塞进小嘴里,含糊道:“叔叔带我来的,他还不让我说话,说要让你多睡觉。”
卫生间的门突然响了下,有脚步声从里面传来。小樱桃立马往那边偏了偏头,说:“叔叔,姨姨醒了,我可以说话了吗?”
周雁回以为是章响在带小樱桃,腹诽这助理的胆子虽然小,但在带娃这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既能哄得住,又能教得好。
直到抬头时看见那张根本不想再看见的脸。
周雁回的脸一下黑了下来。
秦西倒是维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醒了?”
秦西把一盆洗得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