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者老脸拉的很长,“你让他自己说。”
傅闻笙看了一眼时初,时初对这种场合本就有些紧张,早上出门前对于今天穿什么,都纠结了好半晌。
现在已经被吓得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知道时初现在表达不出来,便转动着轮椅,缓缓向前,示意方助理把时初扶起来。
“我看谁敢扶!”傅崇光疾言厉色道。
傅闻笙虽然对世伯一直很尊敬,但是见他对时初这种态度,一时间也变了脸色。
“世伯,我作为小辈斗胆顶撞您,时初犯了什么错,我替他担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时初,向他伸出手去。
“好,你替他担着,我问你怎么担?你可知道他,不顾我们傅家的礼仪,就贸然第一个上前去敬香。”
傅崇光越说越气,“不懂得什么叫长幼尊卑吗?坏了这么多年祖宗传承下来的规矩,坏了傅家的运势。”
傅闻笙听后,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时初居然会第一个去敬香。
傅家敬香的长幼顺序极为严苛,这么多年没有人敢违背。
但他知道这不会是时初自己想出来的。
他向周围扫视了一眼,见许管家正盯着时初看,在与自己目光相撞的那一刻,眼神避了避。
凭着傅闻笙的剔透心思,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原委。
傅家的各位长辈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
傅闻笙看向父母的方向,他知道母亲在这样的场合说不上话,但自己的父亲都没为时初开口说一句话,让他的心再次沉了沉。
“世伯,我替时初向您老人家,向傅家列祖列宗赔罪。时初刚来,不懂我们傅家的规矩,他绝不是有意破坏规矩的,不知者不怪。”
“其次,时初就算第一个敬了,破了规矩,也不会影响傅家的运势,时初前些天救了父亲,保住了傅家的命脉,也算是咱们傅家的贵人。”
“第三,爷爷生前一直想看孙媳,临终前也留下遗言,要等我的omega娶进门,才能打开遗嘱。我和爸妈约定好了,祭祖的时候要带孙媳好好来看看,让爷爷在九泉下安心,也算尽我们的一份孝心。现在孙媳第一个上香,让爷爷看看,让太爷爷看看,应该也不算什么错处。”
傅闻笙说完,傅家的各位老者面面相觑。
“遗嘱”二字触动了大家的神经,议论声不绝于耳。
傅崇光托大,倚着黄花梨椅背向后靠了靠,抬了抬下巴,虽然在听到遗嘱后,气消了不少,但是依旧不肯松口。
傅瑞昌没想到儿子巧舌如簧,把自己都带了进去。
他此刻也并不想时初继续难堪下去,开口打圆场道,“二叔,孩子提早上香,是不懂规矩,一时心急了。带孙媳来祭拜,对老人来说,也是一件喜事,咱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之后这孩子的规矩,我们好好教导着。”
傅闻笙拉着时初的手,把时初拉了起来。
时初没想到傅家这么多繁文缛节,但是一个活了三世的人,什么没见过,这点小阵仗,他是不怕的。
自己当年征战沙场的时候,他们还不知在哪呢!
只是,不知怎么的,见傅闻笙来了,便想继续装上一装。
此刻,傅闻笙看着他眉眼低垂,眼里似乎覆着一层水雾,身上脏兮兮的,便伸手给他拍去尘土。
那位世伯见傅瑞昌发话了,威也立够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于是一仰头,闭了闭眼,这事就算翻篇了。
不过在傅闻笙这里,这事没那么好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