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阳发出了咬牙切齿的低吼,“好吧,你不爱说话。就别怪我照顾不到你的情绪……”
“景阳,说好的最后一次,别废话。”江湛没回头,趴下身子,双手抓紧了白色的被单,手背上血管凸起,把单薄的被单揪出来了两个小揪揪。
他身后的人,边做边爆着粗口,中间休息几分钟也一直嘴上不停。
“都被我艹软了,你怎么就不能服个软。”
“你太冷了,你有心吗。”
“说你喜欢我,就说一次。”
“……”
之后的一夜,江过嘴唇咬破了,他也没再吭一声。
没什么可说的,带着条件的床伴而已,分就分了,怎么会跟“喜欢”两个字挂上钩。
那一夜之后,景阳去了英国,江湛第二天连床都爬不起来。
到了中午,他头疼欲裂又口渴的厉害,喝了口隔夜凉水吞下退烧药,翻身就摔在了地上。
四年的床伴,换来母亲四年的陪伴。
妹妹先天性疑难心脏病,如果刚上初中就没了母亲,她一定挺不过来。
江湛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份交换是值得的。
反正这辈子,他也不觉得会遇到什么人。
他生的太晚,母亲走了,才成为一名真正的心外医生,救不了已逝的母亲。
剩下的日子,他只想陪着妹妹,不想再看到妹妹痛苦,从解救妹妹的初衷去一步步去完成他体外心脏移植的构想。
作为一个快三十的男人,已经这样了,他的心早就死透了。
羞辱的是,心虽然封死了,但一次次磋磨,让他体会到了所谓身不由己,床上被景阳几次阴阳怪气地叫做口嫌体正直的闷骚包……
也好,他不怨任何人,一个男人,睡就睡了,谈不上什么无法挽回的损失。
这段经历让他再不会相信任何幼稚的情感,掏心挖肺的爱情听起来都是不切实际的科幻。
为此,他可以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
29岁,渤大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手术预约在半年外,他早已名声鹤立。
作为一个活在众人敬仰目光中的医生,他反而更理智,也因此变得更冷漠淡然。
不相信就不会有期待,这世间情感不过如此。
江湛不想再回忆任何关于傅景阳的片段。
“大哥,也可能是我遇到了个喜欢的人。”他眼尾强挤了个笑,撒了个谎,但很自然。
不这么解释昨晚的事儿,江浩真能列个表,又继续给他介绍“朋友”,江湛不想浪费时间。
噗通一声,好大个人扑在床上,直接撞进江湛怀里。
“大哥不是好人,骗我说二哥没醒。”趴在鹅绒被子上面的江栎双手杵着下巴,听见了后面半句话,看着江湛,“过生日都不理我们了,二哥外面真有人啦?”
“起来。”江湛笑着扶着江栎。
“干嘛呢。人家刚过来,要说正经事儿。”江栎扭着身子把自己包裹在了被子里,探出来脑袋,软蓬蓬的头发下面是一张可爱的小圆脸,眼睛跟江湛很像,但比他要柔要暖太多。
“二哥哥,你今天休息,下午陪陪我呗。”
江浩手指头戳在小妹脑门子上,“别撒娇,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再说,你二哥哪次休息不是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