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眼疾手快,接过来枪支,跟拆手术刀似的,掰开枪膛,把子弹倒了出来。
噼里啪啦看见滚落在地面上的子弹。
光头没再妄动,他把耳朵贴在金属门上,不知是听到什么了,看见他一撇嘴拍了下大腿,垂头丧气地倚着门坐着不动了。
江湛冷眼看着他。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你们也不过给老子陪葬,妈的。”
明显嗓子已经哑声,光头还在说话。
“等着吧。这个调温系统,失控会自动降温。每6分钟下降1度……”后面他的话完全听不清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还对着两个人要杀要剐放着粗口的一个人,双手捂着脖子表情痛苦地倚着门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贺凯文靠过来挡在江湛前面,抬起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只看自己。
江湛推开他的手,动了动覆着一层霜的长睫。
贺凯文食指竖在嘴边,笑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副手套,正要帮江湛戴上。
江湛猛一抽,把手缩了回去。
他走得急,连像样的外套都没穿。
贺凯文也不急,先自己戴上了一只,随即比划着:一人一只。
江湛的嘴唇也在打哆嗦,一身西装,早结了冰,冻地邦邦硬好像塑料。
江湛还按在地上的右手,被贺凯文硬拉起来,帮他戴上了五指手套。
过去没几分钟,果然,温度表上红色的指示灯显示的温度变了:-31℃
降了1度。
江湛正默默看着墙上的温度显示器。
贺凯文拉起来自己前襟的羊绒围脖,刚解开一圈,就被江湛抬起胳膊拦住了。
两个人都没开口,无声地注视着对方,江湛清澈如冰潭的桃花眸子定睛不动。
见贺凯文靠了过来,江湛用眼神告诉他,现在要双手抱着双膝坐着。
可是这个野小子竟然跟他摇头。
随即,贺凯文大咧咧劈开双腿,双脚贴在他的两侧,完全把他夹在了两腿中间,对面坐着。
江湛推不过他,眼看着他把长长的围脖绕在两个人脖颈上。
这时候硬往后撑的话,就会把围脖里的另一个人拽过来,他没再乱动。
今冬流行的长绒男士围脖,江湛一直觉得这种设计太碍事,没想到在这里它排上了用场。
虽然这短暂的温暖不可能有本质的改变,可是,江湛觉得大脑皮层好像被骗到了。
他明显察觉到了一股暖流在两个人的鼻息之间流转。
眼前的贺凯文刚稍稍歪了歪脑袋,江湛隐约察觉到他要做什么,试图躲开,可是脖颈好像被冻住了一样,拧不过去。
被他冰凉的手捏住了下巴,不能在这里张嘴!江湛需要告诉他。
然而,似乎没必要开口。
他的下唇已经被轻轻裹上了。
他的唇也很冰,分不清谁的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