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蜕蛹之后会有翅膀,可以飞起来,阿瑟却不行。他被江质眠牢牢控制着,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只手的力度,每一段凸出的骨节,每一条起伏的青筋,布满指腹和虎口的薄茧。
网上的营销号说的一定是真的,这个男人绝对在军营摸爬滚打过,说不定还在老兵堆里厮混过!都是男人么,彼此那么了解,又皮糙肉厚,所以用力完全不顾他人死活。也许训练时匍匐前进手掌与路面摩擦也是这个力道,硬生生的。
“我很痛!”阿瑟断断续续的,喉咙好像被从鼻腔里涌进来的气味堵住,又生气地提高嗓音:“我流血了!”
“你没有流血。”
江质眠的胸膛压着他的脊背,嘴唇贴在他的后脖颈上:“你自己摸摸看,都是水。血没有这么黏。”
阿瑟没有听他的话,他完全不管江质眠在说什么,只想发泄自己的情绪——他快要崩溃了。他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大家都对他很好,没有不尊重。就算分手也是温温柔柔的,说会继续以歌迷的身份爱他。
偶尔打趣他在床上的保守和刻板,也没有真的要强迫他改变的意思。
江质眠当然也没有要他改,因为他直接自己动手了!
被一个男人压在床里比被摁在墙上的冲击强得多,况且江质眠这回没有和他客气,自顾自地挨上了他的双腿。阿瑟知道自己的大腿很漂亮,以前石头去纹身,后腰从左到右纹了一段法文,是粉丝写给他的话,“山石中有玉”。
那段花体十分性感,石头在演唱会上背对着粉丝把上衣脱掉的时候底下全是尖叫,纹身照片还上了微博热搜。
阿瑟难免有点心动,问石头要不我也去纹一个吧,石头只说了两个字,很痛。然后他就打消了主意。
但沉默半晌,在阿瑟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的时候,对方忽然又开口了。
要纹的话,纹在大腿上吧。石头平静地说,很容易让粉丝发疯。
他到底没有纹,觉得没必要让自己痛一回,但还是有人冲他发疯了。
阿瑟压根接受不了这个,虽然蛮爽的,可太怪了,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事情,太恐怖了。
江质眠还在吮吸他的脖颈,嗓音又低又哑,故作温柔地问。
“小乖,在想什么呢?”
故作温柔,故作温柔。阿瑟痛骂,神志不清间感受到对方的手往后游移,即将摸上他的屁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不济没见过也听说过吧!他吓得要死,几乎颤抖起来,又觉得挣扎没有用,简直绝望了。
但江质眠一声声哄他,搞得很爱一样,和前夫搞的时候也这样吧?
……前夫?
灵光一闪,阿瑟差点跳起来,然而被牢牢压着,动弹不得。不过他已找到逃离的出口,因此心中得意洋洋,眉目灿烂到要笑起来,好歹忍住了。
可惜舒展得太过明显,压抑得却太晚了。想想看啊,天生淡颜的男人,又具有这个年龄段特有的锋利的朝气,加之性格如此高傲。这几者混合,就让这张脸如同大师手下的雕塑,每一寸都精雕细琢,不过原材料是冰,因此每一寸也寒光四射。美丽到吸引众生视线,又冰冷到刺痛眼球,装乖时好歹温和,面无表情的话简直要将人割伤。
他现在。
他现在颧骨是红的,额角也是红的,最冷感的眼睛还是红的。嘴唇微张,滚烫的气流进出涌动。这就算了,这副模样忽然笑一笑,野生眉自然舒展,眼尾如月下弯钩,瞳孔生动放光。整张脸那么冷,那么艳,还想藏?真是欠干。
阿瑟无知无觉,强行敛下神情,小声地说:“我要转过来。”
江质眠将他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清晰地感受到神经仿佛火烧,说出的话居然能这么平静。
他问:“什么?”
阿瑟:“哥哥,我要转过来。”
江质眠身体松劲儿,阿瑟转过来了,屁股落到了床铺里,他心里松一口气。
汗涔涔的胳膊搂上对方脖颈,江质眠居然还衣着整齐,脑内大骂一句变态狂禽兽,脸上眉目低垂,好失落好可怜。
“你是不是也在这张床上和吴导演做这种事?”
江质眠微怔,坦然:“没有,我们有婚房,这里是我结婚前住的地方。”
阿瑟转而到:“那你在床上也是这么抱他的,对吧,我和他一样。”
紧接着,又说一句:“我不想。”
江质眠总算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肩膀耸动,终于压抑不住地笑起来。男人脸廓淌着汗,五官是凶的,那么坚硬。衣物包裹下的身材如此伟岸,每块蛰伏的肌肉都蕴藏着爆发性的力量,连扬起的唇角都像猎食时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