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灯火通明的宫殿才稍微停下了忙碌。
几国宾客在洛兰受了重伤,而其他人即便是没有受伤也收到了巨大的惊吓,这些,都是洛兰王庭需要好生处理的。
就在洛兰王庭还在为城墙被暗月小支军队偷袭,身为光明之女的公主被掳,参加婚礼的贵宾受伤这些事如何解决吵得不可开交时,城内的士兵又传来了一个惊人消息。
城内的一栋房子发现了暗月教的踪迹,顺着查下去,他们竟然在郊外发现了几个巨大的存满粮食的地窖。
这些粮食全是好粮,而数量之多甚至足够洛兰国的所有人口吃上一个月。
比起菲诺在订婚后给洛兰的“定金”要多得多。
王庭上没人提出对这批粮食的怀疑。
所有人都知道,在新娘缺失的情况下菲诺不可能做一个冤大头继续向洛兰提供约定好的粮食。
这是暗月之子的聘礼。
某些大臣甚至在心中暗想。
而有些人则想得更远。
那个狼人在往昔就表现出对公主殿下的无尽情谊,或许有这一层的关系,洛兰国就可以置身在战事之外。
这样想的人从未想过这有可能是曾是男宠奴隶的暗月之子对公主的报复,毕竟那装车了一整天才运完的粮食可一点都做不得假。
直到所有大臣散去,乔斯一个人还面对着偌大的宫殿大厅出了会儿神。
他心里复杂极了。
婚礼是这样的收尾就像是一盘落入下风的棋局,棋手内心焦灼着思虑该如何翻盘时,一只手忽然从旁伸出搅乱了整盘棋子,得出这样一个没有输赢的结局。
所以说父女在某些地方总是相似的,同样想争个输赢的还有艾丽安娜。
一想到昨日被陆渊半哄半骗地丢了底线,艾丽安娜就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直到第二天太阳当空时,她从一晃一晃的巨狼背上苏醒过来时她还是又气又羞。
这个狼人做的小蛋糕再好吃她也不要吃了,一想到这些,艾丽安娜整个人又要不好了。
她干脆利落地从他背上跳下来,气鼓鼓地朝着他前行的方向大步前行,将愣了半晌的狼抛在脑后。
柔软舒适的鞋子并不能完全消减脚上伤口的疼痛,可她就像感受不到似的,步子没有分毫拖沓。
又变成人形的陆渊摸摸鼻子,快步跟上,聪明地没有在此时选择发出声音,毕竟做错事的他说什么也都是错。
可他低估了艾丽安娜的挑刺的能力,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那个男人一句话的她气冲冲地转身控诉道:“你脚步轻一点,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吵到我的耳朵了!”
“对不起。”
他道歉的速度一向很快,在她面前不知道低过多少次头的陆渊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艾丽安娜眉尾上挑,眉心向下一压,明明他在认错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舒服,就好像是他道歉速度太快没能让她好好地发挥出那股子作劲儿。
不过很快她就想出了应对之法,她傲慢地挑起下巴,长长的睫毛压下,遮住一半的眼睛状似在俯视着那个比她整整高出一个脑袋的男人。
“既然错了,那就领罚吧。”
“好。”
他回答地干脆,不过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了对方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个狡黠的笑,像是诡计得逞后的得意。
后悔来得及吗?
陆渊心想,竟然生出一丝忐忑。
“那我命令你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不许再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报复的快意的。
陆渊不想打断她的愉快心情,可这样的惩罚他怎么能全然接受。
男人提出小小的抗议:“连盗贼的刑期都有个时限,殿下这样实在是有失公允。”
“时间是一年。”刚想说十年的艾丽安娜思索一下还是改口。
要是规定那么长的时间,简直是相当于没有规定,因为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打破这个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