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又问了一句,“儿子,你想怎么样?可别做傻事!”
裴薄然盯着她,晦涩不明的俊脸紧绷着,表情似笑非笑,“我只是随意感叹一下,自己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也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也感叹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让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七年,对自己有个女儿都懵然不知。”
寒玲珑勉强撑起一抹假笑,从来她做的事情,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她坚信一直以来都在为儿子选择了最正确的路。
“你难道觉得我这种处理方式不是最合适的吗?她有她的养父母,有自己快乐的童年,根本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你就当不知道此事就好。不然只会徒增烦恼,也会增加她的烦恼。”
裴薄然深壑的利眸微眯,不认同也不否认,话语中带着警告的口吻,“是吗?你真的是为简嫣着想吗?希望你是吧。不过,母亲大人,她毕竟是我的血肉,如果她过得不好,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寒玲珑也不是任由人威胁的弱者,她目光凌厉,气势逼人,手指着裴薄然,“儿子,我警告你。若非走到最后一步,别妄想涉足简嫣的生活。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我们想要的。如果你爸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生下了女儿,保不准会被你气死。当年如不是你走错了一步,我们也不会一直被裴相濡他们姐弟压制着。”
看到寒玲珑的怒气和提前当年的那事,裴薄然的俊眸忽然笼罩起一股雾气,阴霾低沉又带着懊恼,他长叹了一声,语气放软。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能认就不能认吧,反正我也不懂怎样做一个父亲。”
寒玲珑嘴角冷勾,“好,记住你自己的话就好。”
裴薄然想了一下,又抬起了头,眼眸闪过锐利的质疑,开始紧紧地直视着自己的母亲。
“不过,那个简兮若,她真的是自杀的吗?母亲大人,不会是你,在其中玩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据说,她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我感觉她生前传出的绯闻,不可能和你完全没关系吧?你跟她的死,有关系吗?”
儿子具有针对性的质疑,让寒玲珑的脸色变得冷冽阴沉,身上散发出来冷然的气息,几乎可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骇人的寒眸警告地瞥他一眼,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把他掐死。
“孽子,我是你母亲,你居然把怀疑摆在了我的头上?!没有根据的事情,你别瞎说!一个字都不许再提!”
裴薄然心中疑惑未结,却知与母亲如此对质下去。事情也不会有一个结果。他语气稍软,眼睛里阴气森森,脸上却偏生又带着戏谑的笑意。
“是吗?那我不提就是了。”
寒玲珑再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恨不得拍死这个不孝子,“简兮若的事情你根本管不着,你先顾好自己。听说老太爷回来了。有可能今晚会出现。你自己醒目一点,别被他捉住了尾巴。”
一听这话,裴薄然突然就觉得不好了,整个人都开始萎缩不振。
如果说裴薄然这个令人担心的孽子,还有什么让他害怕的话,那克星只有一个,就是他万年才出现一个的爷爷。
他捉狂地撩乱着自己的头发,忍不住痛苦呢喃,“我那个爷爷一直都不待见我啊,被他责骂肯定是难免的,看来我还是再睡一会儿,不然等一下应付不过来。”
语罢,裴薄然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把被子一盖,又钻进被窝之中,明显就是打死也不想出来的态势。
“今晚你们自己玩吧,我睡觉。”
恨铁不成钢的寒玲珑又是一阵拍打。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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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别墅,在旺市之中一条长满梧桐树的路的尽头,天梧路宁静,安逸,平常甚少车辆来往。
但今天是裴家董事长裴越六十五岁的生辰,城中各大名流都被邀约,车来车往,名车络绎不绝,天梧路是少有的热闹。
裴以沫并没有急于回到家门,而是把车停在了天梧路上唯一的咖啡厅。
两人走进咖啡厅,一股浓浓的咖啡味扑鼻而来,缪宝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了一天的郁闷心情,才稍微明媚了一些。
在炎炎的夏日,迎着清风,品着咖啡,躺在藤椅里,晒晒太阳,品品咖啡,本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但缪宝确丝毫没有安逸的心情,她只想尽快找到想见的人。
终于,她在那爬满藤蔓的窗边位找到了顾向禹。
此时,顾向禹正坐在绿色植物之中,透过敞开的雕花窗看向远处,俊朗容颜依旧温恬从容,清淡蕴藉中却似乎带着一丝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