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学生暑假游客也多,江边窄小的道路上人挤人,谢沥稍不注意就能和松奚中间隔上好几个人,松奚就会在后面着急得打叫。他没办法只能牵着他的手腕,拉着往前走,只有这样才不用担心被人潮冲散。路边有许多小店谢沥都没怎么见过。打银的,打糍粑的,打手鼓的,编头发的等等,他俩看的眼光缭乱,有家店门口是一个仿真人老奶奶在打糍粑,把松奚看得一愣一愣的,驻足好久。“阿妹,编不编彩辫?”有个老奶奶手提着篮子过来问松奚。松奚转过头去困惑地看她,老奶奶这才发现认错了性别。“阿妹,要不要辫?”谢沥笑着调侃。松奚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前走,不愿意搭理那个老奶奶。“怎么还生气了,你留着长头发,人家把你认成女孩很正常。”出门前谢沥怎么都不愿意帮松奚扎头发,松奚只好自己扎,马尾要么往右边歪了要么就往左边或者掉一两缕发丝没扎上去,他生气地全放了下来,直接散着头发出门。“不是!”松奚反驳。“我们男人都是短头发,只有女孩才留长头发。”谢沥忍不住逗他。“不是!”松奚是真的生气了,昨天他们回来得很晚,早上起来时已经快到中午,谢沥在客栈老板的建议下开车去了苗寨,说那边下午有表演,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在黎浔这种寨子很多,有几个和旅游团签了协议游客爆满,基本上体验不到真正的民俗风情,他们今天去的那个商业开发比较晚,虽然远了点,但去那儿的基本上都是自由散客,更能体验苗疆文化。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感觉绕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才到灵南苗寨。寨子里一层层的吊脚楼,飞檐翘角勾破天空,比黎浔古城里的还要壮观,是谢沥从未见过的风景。停好车就有两个穿苗服的姑娘走了过来,引领他们去买门票的地方,这边门票三十块一个人,看表演和篝火晚会都不用再单独买票,比许多商业化的寨子要便宜许多。谢沥带着松奚到了寨子里,有很多穿着苗服的村民在路上有说有笑地走着,头上和脖子上的银饰晃荡荡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和他们爽朗的笑声一起飘荡在风里。这时有个穿苗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微微扬起下巴笑着用苗语对谢沥说了一串话,谢沥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向她。“什么?”女孩旁边的同伴们都捂嘴偷笑,另一个苗族女孩替她翻译,“我朋友说你长得很帅,今晚篝火晚会要不要和她一起。”谢沥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女人缘还不错,但这么直白奔放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正准备回绝时,旁边的松奚先他一步拉过他的胳膊,不满道:“走。”几个女孩盯着松奚看了两眼,目光又转回到谢沥身上,“答不答应撒!”“不好意思,我朋友现在想去吃饭了,晚上到了篝火晚会再说吧。”谢沥委婉回绝了她们,被松奚拉拉扯扯往前走。“那晚上等你!”苗族姑娘对着谢沥的背影喊道,接着又是一片欢快的笑声,根本没有被回绝的挫败。“你干什么?”谢沥甩开他。松奚绷着一张脸,“不去!”“是不去,可总得和别人说清楚,直接走不礼貌。”谢沥感觉小臂都被松奚捏痛了,小傻子力气还挺大。“不喜欢。”松奚回头瞪了他们远去的背影一眼。谢沥不理解:“小姑娘怎么招你惹你了,就不喜欢。”松奚沉着脸不说话。他本来就长得艳丽张扬,平时说话开心时神情不太受控制,还是能让人察觉到智力不正常。但此时此时刻嘴角微微紧绷下垂,冷下脸来的模样有些阴郁和凶狠,像一条花纹漂亮的毒蛇,让谢沥背脊微微发凉,恍惚中差点忘了他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