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月松了口气,看来竹风是打算保她喽?这样也好,瑰月赶紧去拉鬼童,开始编瞎话。
“表——哥,我有按你的吩咐自己去游玩,不信你问——童管家,我们在浮屠崖看杜鹃来着,回城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演习府上的差爷……”
瑰月又故意去看抓他们的络腮胡子,将一个告刁状的千金大小姐演得活灵活现。
“所以……不是我跟着表哥来的,我是被他们‘请’来的。”
故意将“请”字咬得特别重,瑰月抱臂望天,嘴噘得老高。
事情很明显了,他们抓错了人,络腮胡子尴尬地抓耳挠腮。
“哈哈哈,原来是竹公子的表妹,那都是误会而已,说开了就好了,蒙忠,还不快向——”
年纪大的男人出来解围,指着瑰月看竹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样子。
“呵呵”竹风也笑,抱拳道:“让各位见笑了,这位是我家表妹李宝儿,旁边的是李府管家兼护院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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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瑰月听竹风介绍鬼童的时候,口齿好像不甚清楚,约莫是错觉吧。
“哦,原来是李小姐,失敬失敬,蒙忠,快来向李小姐道歉。”
络腮胡子蒙忠赶紧弓腰,单手按胸,道:“是我的不是,错怪了李小姐,请李小姐海涵。”
这人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瑰月看蒙忠真心道歉的样子,没有丝毫的不悦,倒是对此人生了不少好感。
“哈,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来来来,李小姐,相请不如偶遇,这宴也要开始了,请小姐赏个光,尝尝咱们南诏菜肴,如何?”
老人虽然年纪大些,但耳聪目明,请人入席,执的却是夏礼。
面对瑰月疑惑地目光,老人爽朗地笑起来,他道:“容老夫为小姐引见一下,这位是我的少东家,叫蒙慕白,这位是拓东城的演习大人蒙好义大人。”
瑰月脑袋转的飞快,蒙好义是拓东城的演习大人,那么他跟南诏王皮罗阁是什么关系呢?皮罗阁的祖父向大越称臣的时候,仿照夏人姓氏,结合自己蒙彝族身份,给自己取了名字,正是蒙向东。
不容她细想,老人引着众人去了偏厅,厅里已经布置了一桌可坐下十来个人的大桌子。
竹风被安排坐了客座主席,瑰月在他的身旁。
落座之后,竹风才状若无意地对鬼童说:“这里我会照顾好你们家小姐的,你下去吧。”
鬼童冲竹风抱拳,正要离去,老人却拦住了他。
“诶,南诏人素来好客,也不似夏人那般注重男女大防、主仆有别这些的,不如这位童兄弟也一起留下用餐吧,正好,有空位子,蒙忠,你也来!”
嗯,这位阿伯,不,该算得上是阿翁了,很是善解人意啊,瑰月在心里称赞老人。这种时候,叫她撇下鬼童,自个儿在这里享受盛宴,那似乎有点不厚道啊。
“这位阿——翁,您介绍了半天,唯独没有介绍自己呢!请问您贵姓高名,晚辈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了!”
娇娇悄悄的小姑娘脆声脆语地说话,最招人喜欢了,老人捻着胡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呵呵,你是江南的孩子吧,江南才叫阿翁呢!”老人笑眯眯地继续说:“我老人家姓郑,是兖州人氏,后来流落到南诏,主翁赏识我,留我在南诏给少主子们做了个西席先生。”
那边,蒙慕白同蒙好义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很少看到郑先生对哪个人这般亲和呢!
“您姓郑?”瑰月声音都有些飘了。
“对,老夫姓郑名回。”
老人定定地注视着瑰月,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但瑰月却突然觉得他不似先前亲切,反而多了一股端凝的气势。郑回啊!大大的有名,他虽然是个夏人,却是促成南诏与大越和平共处的大功臣啊!
承光帝年间,北地就常常被西戎人骚扰,有时候甚至能长驱直入到内陆。郑回的家人就是在一次西戎人的侵入中全部罹难的。本来家境尚算殷实的郑家一夕间家毁人亡,郑回悲痛之余,一路南逃,竟然糊里糊涂地就逃到了南诏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