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菲听到头顶身上男人的闷哼声同时,又是一声破空声,条件反射抱着男人就地一滚,借着实木茶几,拖着地上的男人朝屋子里走匍匐前进。
外面的大狙骤然失去了目标,暂停射击,屋子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季芳菲不确定外面狙击手的位置,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安静下来,这才感受到手心里一片湿漉漉的温热,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借着月光很好分辨沾了男人的血。
“伤在哪儿了?我看下。”
季芳菲伸手毫不犹豫朝男人后背衣服扯去。
被男人一把擒住手腕,“没有伤到要害,无碍。”
虽然男人拦得及时,可是她还是摸到了西装外套被打穿的口子,咕咚的鲜血冒个不停。
“你中弓单了,我先帮你止血。”
“先别管这个,把外面碍事的家伙先解决掉。”男人说着,取出别在后腰的黑色板砖。
“根据速度和时间判断,狙击手的位置大概在对楼的10点钟方向,你这板砖射程不够。”
“嗯,到窗口应该差不多。”
封欩估测的距离和小家伙差不多,没想到他媳妇儿还有这本事,真是真人不露相。
季芳菲看了一眼从茶几到窗口的这片距离没有任何遮挡物,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地板。
这段距离说远也近,可对面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两边争取时间同时进行,谁快谁活命。
打板砖这种事,季芳菲并不趁手,不知为什么,却敢放心的交给旁边这个见了几面的陌生人,兴许是他在遇到生命危险第一时间的本能反应是救她而不是自己躲的缘故吧,总之她放心他不是拿两个人的生命开玩笑的人。
所以为了给男人争取胜算,季芳菲主动开口,“我引他出来。”
这种时候不是推就保护的时候,两个人这么耗下去,只能是给对面的狙击手有机可乘。
尤其对面狙击手现在没有动静,封欩猜测他应该是在判断他们二人的躲避位置,茶几并不能挡住板砖的穿透力,很容易便击中他们。
季芳菲在说完这话,便不再犹豫,浑身上下摸了一把,没有趁手的东西可用,最后无奈选了脑顶的假发取下来。
一头如瀑的长发失去了束缚,顷刻间如月光倾洒下来,淡淡的香氛带着栀子的清香,闻得人心神一震。
即便猜测出小家伙的身份,可是在她取下假发露出一头黑色长发的时候,封欩还是被黑暗中小家伙美好的轮廓吸引,若是时机不和,两个人自新婚夜分开一个多星期未见面,他恨不得将小家伙揉进怀里私藏。
季芳菲取下假发的同时,朝外丢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破空声穿越玻璃窗打了一个小孔打进来,也是在这同时,季芳菲和受伤的男人同时向窗边方向一个翻滚过去。
季芳菲滚过去的同时,手里的手术刀朝着被打出三个孔的玻璃挥过去。
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起,让本该交错在玻璃上的霓虹灯光在一瞬间错乱,对面一直凭着八倍镜紧盯对面楼窗户瞄准目标的狙击手也眼球被晃的短暂性发黑。
而她旁边的男人就是借着这一瞬间,手里的板砖对准前一秒开板砖的方向射击。
若是平时,男人手里的板砖,是无法达到有效射程的。
但是玻璃碎落,造成了短暂的空气扭曲,还有外面高楼之间的自然风速,天时地利人和,本不可能的事情,在男人犹如神助的板砖法下,圆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