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程参与了绵羊的婚礼,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实在太久太久。
记得在07年的时候,绵羊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我们一起唱着陈奕迅的《爱情转移》,想象着未来各自结婚的场景。
现在绵羊当绵羊真正走进婚礼的殿堂时,他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有些人翻山越岭,你却不为所动,而有些人,哪怕一个眼神,你都会神魂颠倒,奋不顾身,就算遍体鳞伤的结果。可是,没关系,这就是爱情啊!
绵羊的爱情长跑终于有了实质的进展,在我刚来文化局上班的一天夜里,绵羊告诉我很多他在大学里为了爱情的那种疯狂和执着,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婚礼结束后,池子、胖子和钢蛋都到了绵羊的新房里庆祝一番,燕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离开了。
今天我还看到了很多同学,相比于他们,我实在有些自愧不如,到这个岁数了,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也没有对象,更别提结婚了。
有时候我会很着急,看着自己年纪不小了,很想赶紧处个对象,但是绵羊又一次出现充当了我的人生导师的角色,他让我看看车外,我看着外面大雨滂沱中拥挤的交通,不知道绵羊是什么意思,问他:“外面怎么了?”
绵羊说:“现在能飞吗?”
“不能,”我说道。
“那就对了,这些东西能急吗?急有用吗?就像你一样,这东西急不来。”绵羊说完,就继续耐心的等待前面的汽车。
绵羊结婚之后就住进了新房,我就成了房间里唯一的主人,另一个房间住着绵羊的弟弟苏晋。
之后绵羊也给我安排了几次相亲,不过都是无疾而终,我倒是请了绵羊夫妇吃了几顿饭,对于我这个收入并不多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吃力。
其实招聘进来时说好的是每年三万左右的收入,当时绵羊还跟我信誓旦旦的说只会多不会少,但是现在看来我每个月只能拿到1650元,再加200元一个月的伙食费,这点钱在这个年代实在是少的可怜,最痛恨的是就连这点钱还不能按时发放。
收入太少和工作性质也成了我相亲的一个致命弱点,往往不是女方有意见,我自己就已经把我看小了。
而且我发现,体制内的人一般都会找体制内的人,有编制的往往都只会在有编制的里面挑选,警察、医生、事业单位等等,像我这种既不是企业编制又不是事业编制的人员,成了这个时代畸形的产物,我们这种人在水里不停的游着,只有通过考试才能够爬上岸,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好在,在生活方面我并不是有太多的开销,房租、水电煤气费不用交,中午用绵羊的饭卡吃饭也能省下一笔钱,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信用卡的欠款金额还是逐渐增长,其中还有胖子和钢蛋手机的钱,这样的三角债务如同胖子所说的“千年不赖,万年不还。”
打麻将依旧是我们的主流娱乐项目,如果绵羊不在的话我们会叫上燕丹的同事涛哥一起来,每次麻将结束后就去老字号吃面,不过我们总结出了规律,每当燕丹赢钱的时候,他会很快消失,而每当他输钱的时候他会催促着赢钱的赶紧请吃宵夜。
燕丹的种种做法得到了涛哥的肯定和认可。
“燕丹这家伙在我们邮政系统是出了名的,你要让他花点钱请客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涛哥扯着嗓子嚷道。
麻将结束已经是午夜时分,那会我们经常玩到午夜才结束,然后吃碗面回家。
我一般会坐上凌晨一点的火车回Z城,想想那段时光真的是疯狂,胖子骑着电瓶车送我去火车站,和我一直等到火车进站,等我躺在床上时,他们估计已经在睡梦中了吧。
“还有,他有没有叫你送他夫妻俩去m镇?”m镇是燕丹老婆的娘家,离d城又二十多公里,燕丹每次都是千方百计让我们送他夫妻回去,我们让他赶紧买辆车吧,他又是一阵糊弄。
“当然,我都送了好几次了。”我说道。
“还有杰,燕丹也经常叫杰送,送了几次杰就不想送了。”胖子吃完面,在一旁说道。
“这个家伙,简直还有救?”涛哥油光光的面孔上有两撇小胡子,虽然我们叫他涛哥,其实他比我们都小几岁,只是有点显老罢了。
燕丹打麻将一般是输多赢少,涛哥每次都会被燕丹赢钱时的动作搞得前仰后翻,印象最深的那次是燕丹自摸了一把大牌,立马站起来跳着舞转了一圈。
如果人手暂时不够的话,池子和钢蛋也会加入战局,但是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当然在绵羊眼中胖子和燕丹的速度也不快,绵羊经常说他们是“386的处理器”,关键胖子还要运行其他方面的程序包括数牌、擦汗、摸头、数硬币、抽烟、喝水,这些大家都能忍,但是统计下来,胖子是赢钱最多的人,这也让我们不得不服。
打麻将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燕丹结婚了、绵羊结婚了,能够出来打麻将的机会也少之又少,多少次我们都在凌晨结束之后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讨论这次麻将中的精彩之处和吐槽燕丹打麻将时的各种姿势和动作,这些回忆在如今我想起来还是会浅浅一笑,毕竟这样的时光已经远去,再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