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悦敲了他一击暴栗,“就知道吃,它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从倒数一跃成为第一,简直应该把这颗蛋供奉起来。时万钧怂了怂眉,不好意思再讲话。沈沐星笑道:“没事,等我们把蛋带回学校交给若桑吧,他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蛋的事情告一段落,时千帆理智分析起了另一件事,“我们后来居上,a组那边肯定气炸了,说不定连夜就想找到我们。幸好地堡周围地势复杂,还有好几处【污浊】,他们应该会绕着走,短时间内应该不用担心撞上。”沈沐星注视着照耀在蛋壳上的一小片月光,“如果他们在路上撞上了其他两组呢?说不定很快禁林里就只剩下我们两组了。”三人默然,他说的很对。竞争对手减少当然是好事,不过这也意味着危险的逼近。时千帆用余光扫了沈沐星一眼,眼前的场景和氛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曾几何时,数场战争前夕,她就坐在宋沐星的对面,听着他的分析和策略。一边左耳进右耳出,一边感叹此人真是无趣到了极点。明明指挥所里的不少人都闪着星星眼,仰望着台上年轻的指挥官,欣赏他卓越的才华,就连不苟言笑的气质都格外迷人。可时千帆偏偏觉得宋沐星作风老派,像极了吱吱嘎嘎老掉渣的古地球古董。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高看他一眼,还天天拿自己做比较,批评她顽劣不守规矩。年轻的指挥官终于结束了他无聊的论调,微微屈身,向所有人礼貌示意。走下台的瞬间,他忍不住朝时千帆的方向看了一眼,毫无预兆的对上了目光。时千帆扬了扬眉,做了个玩世不恭的表情,那意思很明显——还是这么无聊。宋沐星收回目光,表面上安然无事,其实心跳已经不自觉加速。他在心里自嘲一笑,真拧巴。明明不喜欢她的玩世不恭,也暗下决心不再关注她,可身体比理智诚实的多,渴望着她的更多注视,不管是欣赏还是厌恶。接着一阵掌声响起,时千帆迈着大步走上演讲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抱歉,我不同意刚刚宋指挥官的看法……”尽管时千帆和宋沐星的不和大家早有耳闻,可这样明显的争锋相对,还是在公众场合。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一点?席间有人偷偷把目光投向了宋沐星,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不悦表情。然而年轻的指挥官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台上,神情淡然。好事者们有些失望,移开了目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久而久之,大家只当宋指挥官是教养好,不屑于明面和时上将计较。有人在私下讨论。“宋指挥官一定讨厌死时上将了。”“谁说不是呢,这俩绝对的死对头,水火不容的那种!”谁又能想到,死对头中的一个,淡然的背后是在默默欣赏台上人的神采飞扬、闪闪发光。“千帆?千帆?”沈沐星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唤回。眼前人和回忆中的面孔重叠,时千帆一时恍惚,“啊?”沈沐星微微一笑,“我们在讨论明天走哪个方向可以点亮更多图鉴。”“……南边吧,那里还没去过。”时千帆说,心里一松——是了,姓宋的才没有这种好脾气,更别想在他脸上看到笑容。想到自己一直怀疑沈宋是同一个人,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虽然沈沐星不尽然是个好人,但和姓宋的相比,高下立现。……围绕蛋的会议告一段落,时千帆用外套裹住了蛋,小心翼翼地放在角落。她有思考过要不要效仿小鸟孵蛋,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压碎蛋的几率比孵出蛋的几率大,因此作罢。刚直起身,余光忽然瞟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地堡门口居然出现了一只鸟。极小极小的鸟,只有常人大拇指般长,比珍珠鸟还要迷你。它的羽毛灰扑扑的,还夹杂着几根暗绿,平时站在树上或者地上,路过的人或兽恐怕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简直不起眼到了极致。可是奇怪,它似乎一点也不怕人,歪了歪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时千帆试探着走近了几步,鞋底摩擦碎石发出响声,像是一种警告。然而灰鸟还是无动于衷,依然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瞳孔,翅膀背在身后,没有半分要逃走的意思。暮日禁林里连只鸟都这么特立独行吗?时千帆正疑惑着,突然被鸟的瞳孔吸引了视线。圆而黑,是大多数鸟类的所该有的瞳孔,可不知道为什么,被注视时总有一种诡异的被监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