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原来我也是全天下男人中的一员,难免会有欲念。”
鹿言顿生不好的预感。
诺斯维亚也没让她的预感落空,他心情甚好地继续道:
“诺尔顿小姐”,他贴近了她,声音低沉而磁性。
“倘若我在此刻吻了你,会令你感到——怒不可遏吗?”
鹿言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她微微睁大了眼,而他的呼吸却已经停靠在了她的额前。
冰凉的柔软贴上了眉心,让她下意识颤了颤眼睫,想闭眼,又忘了闭眼。
诺斯维亚并不留恋,他抽离开,彬彬有礼地问:
“此刻,你怒不可遏了吗?”
鹿言不知为何,一下就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他在给她拒绝的机会。
饶有耐心地,礼教周全地,像个老派的绅士,却又直白地书写了他的意图。
鹿言想向他证明自己的无动于衷。
但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在阻塞的咽喉停留着,半点泄漏不出来。
这让她一时间也感到了茫然和无措。
诺斯维亚看懂了她的混乱不定。
他明白,在这一刻他有更进一步的可趁之机,他也真的贴上了她的呼吸,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占尽便宜。
但这并非他的真实渴求。
在诺尔顿家族的事情上,他有一百个让她厌恶自己的理由,唯独在现在这件事上,他不那么想要给她嫌恶自己的把柄。
谁说从污泥里爬出来的恶鬼,得不到沐浴阳光的机会?
于是诺斯维亚将唇瓣落在了她的唇角,一触即离。
“下一次,请不要怒不可遏了,诺尔顿小姐。”
他风度翩然地落下这句话,才终于松开了她的腰,抬手整理自己被她弄乱的衣衫。
鹿言险些没找到喘气的机会,直到他主动退步,才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她看着慢条斯理系扣子的诺斯维亚,一时间不知道是羞恼,还是骂几句难听的话。
磨蹭半天,等到他都回到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后,她才咬牙切齿地撂下狠话:
“还想有下次,做梦吧你!”
她刚才只是没做好心理预期,否则哪有他动手动脚的机会!
鹿言确实没想过诺斯维亚会这样,他从前连碰都不会碰她一下的,生怕坏了什么“规矩”、“名声”,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面对她的“狠话”,诺斯维亚却只是矜持地回了一句:“会有的。”
鹿言上前一步就想骂他,但他已经擦过了她的肩,去拧开卧室的房门。
开门之前,他回头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