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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法利太太十六（第2页）

“她要是来找你麻烦，怎么办？”夏尔很怕她们吵起来，“你能不能让着她一点。”

“你要我让着一个来找我麻烦的人？凭什么？凭她是你妈吗？夏尔，别让我后悔嫁给你。”

夏尔最怕这句话了，闻言立马闭嘴，半晌才道：“妈妈不年轻了！我看她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背也有些佝偻了。她这一辈子，其实过得很苦。”

“她这一辈子过得苦，是我造成的吗？不是！是她瞎了眼，挑了你爸这样一个丈夫。后来，她就在这样苦日子里变精明了，把自己人生的教训当经验，给你去了一个有财无貌的老女人，丝毫不顾忌你的意愿。她这样为你好，如果你要孝顺她，我不拦着。但是，你别要求我为她受过的苦买单。这跟我半个生丁的关系都没有！”安宁不以为然道。

她心里有些鄙视，古今中外的男人一个样儿，都想着‘孝心外包’！

夏尔嗫嚅道：“我的钱都花光了！妈妈也没别的要求，就想在丽特庄园建一栋小别墅。”

其实，包法利老太太还逼着夏尔把丽特庄园要回来，哪怕上法庭也要回来。

夏尔不想和爱玛当庭对峙，自然不肯答应，就只能答应他妈的另一个要求，“妈想住到小别墅里，然后把庄园租出去。她，她，她想把租金存下来做养老金。”

这个，安宁倒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包法利老太太顶了天，也只能收十几二十年的租。

“租出去倒也好，还省了一笔修缮费。”安宁答应下来。

“谢谢你，爱玛！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夏尔感激地吻了吻娇妻的脸颊，指着房子道：“妈妈想要一栋这样的别墅。”

“我刚刚和史密斯做了一笔生意，买了巴黎十六区一块两英亩的地皮，手头上只剩下十万法郎了。”安宁把股票的事儿瞒了下来，“我还想留几万法郎零用。剩下的现金，只能拿出一半来给建别墅。”

“建别墅有这些钱足够了！只是家具、窗帘、台布、餐具这些……”

“你爸爸和妈妈总有些存款吧？我想，让他们添置这些，也不是难事吧？再过些日子，史密斯的果业公司要上市。爸爸可以买一点股票，买得早的话，说不定赚的钱都可以添置这些东西了。爸爸不是老嚷嚷着要赚钱吗？你看，机会就在眼前了。”安宁还想把剩下的五万块钱买了股票搏一搏呢！

夏尔听了，灵机一动。他也可以把建别墅的钱先挪一挪，去买股票。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给妈妈买家具、窗帘、台布、餐具……

在圣诞节那天，菠萝酒在宫廷舞会上大放光彩，被誉为“国王之酒”。趁着这股东风，史密斯的“果真美实业有限公司”上市了。

安宁把剩下的现金都买了这支股票，然后看着它涨涨涨……

两个月不到，股票就从十法郎涨到了三十五法郎，比初始股价翻了三番不止。

果真美果业有限公司目前正处于成长期，如果能健康成长的话，且每年的净资产收益率不小于30的话，十年后的净资产值就能达到目前的股价。

这会儿，果真美果业有限公司的pb值太高，也不知是市场规律，还是人为。

不过，安宁确定，继续持有这家公司的股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把可以流通的股票陆陆续续都出了仓，卖了十八万法郎。

这样一来，哪怕两年后果真美果业有限公司股价不行了，她也不会亏得太惨。

夏尔以找不到合适的工头为由，拖着没给他妈建别墅，用这笔钱买了股票。他知道自己做生意的本事不如爱玛，紧跟她的动作，也把买来的股票抛了，大赚了一笔。

这下，他的钱不仅够给妈妈建房子、买家具，还可以在银行小存一笔。这其中的利息，可以支付家中部分开销。再加上病人给的诊费，应该可以养家了。

夏尔不想爱玛为家计操劳。

老包法利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买股票，一直都在亏钱，除了这一回。所以，在儿媳和亲家都卖掉手中的股票后，他也忍痛把手中的股票抛了。因为抛得晚，股价还往下掉了掉，少赚了三四千法郎。

大抵是头次赚钱，老包法利相当高兴，把其中六万买了年金后，大手一挥给了包法利老太太八千法郎，声称感谢她多年操持家里家外。

包法利老太太一生都不曾听过这样的话，望着窗外默默流了一场泪。心中堵着的一口气顺了，她的日子好像也跟着顺了过来。

她心心念念的别墅，儿子也找了人来建。

老包法利听了亲家的话，怕别的人来谋家产，也不敢跟外头的野女人胡混。

儿媳虽然两只眼睛依旧顶在头顶，却也不阻止儿子来看她。包法利老太太每个周末，都可以见到儿子和孙女。

她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