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纳闷:王爷这是怎么了?像是要审讯他们?(当然被逼问对象不包括他自己)秦玉染指了指旁边他邻座的座位:“白月,你坐下吧。”“哦……”温白月乖巧坐下。“你现在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怎么中的毒还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吧?你这毒是还在温府的时候就被种下了?当时你们都在场?”秦玉染扫视了众人一圈。青兰首先开口说:“回王爷的话,奴婢是小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而黄律是因为小夫人骑马摔伤后人手不够才过来照顾的,绣球那时候还是老爷的大丫鬟,她不在身边……”绣球的嫌疑是否能够完全消除?以她的性格应该也不像是会加害小夫人的。秦玉染看向黄律:“黄律,你原先是温如铮的侍卫吧?你就照顾了温白月那一次,他怎么就舍得把你送人了?”黄律没有多想,实话实说道:“小夫人骑马摔伤那会儿,大少爷只是让在下暂时照顾小少爷……后来是因为大婚那天想要充场面,随行的怎么说也不能只有一个丫鬟吧……所以温府给了小夫人一个侍卫,当时是有洪辰和在下两个选择,大少爷选了在下过来服侍小少爷。”秦玉染思考了下,会不会是温白月的大哥温如铮有心想要害他的弟弟?若是弟弟中毒身体日渐垂危,对他会有什么好处?温如铮和三王爷亲近,就算对他自己没好处的事,要是三哥吩咐的,他会不会去做?至于三王爷和他的瓜葛那可就长了。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还是先挑这些下人问吧。“小夫人骑马摔伤后,起不来身的那会儿可有食用什么吃食吗?”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时候最容易被人下毒。“这……”三个下人面面相觑。绣球那时候根本不在身边,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青兰虽然是小夫人的贴身丫鬟,但是那时候温如铮怕她挨罚,其实是照顾她的,罚她去闭门思过了,所以青兰也不在。那就只有可能是黄律了。一番询问下来,秦玉染看着黄律:“你可有给小夫人喂食过什么东西?或者还有其他人接近过小夫人吗?”“在下…在下……”黄律像是在努力回忆那时候的事情,毕竟已经间隔久了,要是小夫人中毒不久那会儿问他就好了,可那时候根本没有人察觉那是中毒的症状,主人都不上心,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下人了。“温白月,你来说。”秦玉染看向白月。温白月坐在太师椅上同样发愣,该说他心太大好呢?还是太不够关心周遭事务了好呢?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有段时间,温白月是想着他要是死了就能穿越回去的,回到他熟悉的现代城市,现在他也不是很确定他还有没有这种想法……温白月想了想,稀里糊涂地说:“好像没有吧?我那时候摔伤给我用的都是外伤敷抹的药膏,不需要吃药的,然后我就只吃了膳堂的伙食,但那里的伙食不是为我一人准备的,温府上下都吃了呢,都没事情。”秦玉染:“……”还是黄律想起来了那日的情况:“王爷,小夫人,其实那时……”“快说!”“小夫人那时候还喝了一碗安神的茶水,是在下弄的……”“什么?”秦玉染和温白月同时震惊住,那还需要查吗?就是这水出了问题。“水打哪儿来的?”“是洪辰,洪辰也是温府大少爷的侍卫,和在下一起跟随大少爷多年,他把水给在下的时候说,茶水苦,让在下尽量分散点小夫人的注意力喂小夫人喝下去……”秦玉染眯起眼睛:“所以这个水是你喂下去的咯?你亲自把有毒的茶水送往小夫人口中!”王爷的声音冷如寒冰,黄律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前几天才刚幸免于难,今天还是逃不过,他可能天生就是和王府的风水犯了冲,今生注定要死在这里的。温白月拦在黄律面前,不让王爷对他发难。“王爷,您别凶我的侍卫啊!黄律也是不知道才喂我喝的,这事不怪他。”不怪?让自己的主子身负险境难道不该怪责?秦玉染知道这时候跟温白月说这些他也听不进去,对于他自己的丫鬟、侍卫,他可护短得很。秦玉染站起来,对外头青枫道:“去点一批人手出来,即刻跟随本王一起去近郊的温府。”这是要回他的娘家找洪辰那个侍卫算账了?“王爷王爷,白月也要一起去!”“你去作甚?温府里藏着人要害你呢,那里危险多,你等在王府,等本王处理完了回来就行。”“王爷,您就让白月去嘛,白月想家了,想去看看……”想家是假,贪玩偷溜出去是真,因为自从上次他去了春夜楼之后,秦玉染不太愿意再放他出去玩了,温白月想去哪里,王爷都变着法子阻扰,就打算让他一直家里待着,就像老母鸡被圈养在笼中,一天到晚只能下蛋一样。温白月不敢怒也不敢言。秦玉染盯着温白月,眼神并不凶,但温白月就是忍不住地缩脖子。看到他这个可怜样,秦玉染心软了。“罢了,就带你一起去吧。不过你的侍卫丫鬟都不能带着,为了避嫌。陆安,你去把裴龙叫过来,让他贴身保护小夫人。”“是!”守在外侧的陆安也领命离开了。太好了太好了!温白月简直要欢呼雀跃。其实秦玉染心里想的是,他要是去了,留温白月在王府看家,以他的性子岂不是更容易偷溜出去玩?万一又闯出些大祸来要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还不如就把人放在身边看着放心呢。……这次出行的只有很少一队人马,秦玉染虽然身上的毒还没完全好,暂时武功受损,他也还是觉得温府里面不太可能会藏有高手,给洪辰毒药并且下指示的人应该早就逃之夭夭了吧?温白月坐在马车里,由裴龙驾着车跟在王爷的马后面,快到目的地时,温白月难得体贴了一把。他说:“裴龙,听人说我哥对马车有阴影,一会儿我们提前点儿地方停车吧?马车别让我哥看见了。”裴龙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富贵公子怪病多,怕个马车也没什么稀奇的,大概小时候被马车撞过吧。裴龙停马车的时候秦玉染向他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快速招呼他们赶紧跟上。裴龙在心里嘀嘀咕咕:不是我保护着小夫人嘛?人又丢不掉,王爷也太黏糊小夫人了吧?温府的大门如今已破败了,上面厚厚的一层灰,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其实岂止是大门,推开门进去一看,遍地荒凉,里面连个来迎接的家丁都没有,这万一要是强盗闯进来,他们估计还在厢房里头一无所知,等着刀架在脖子上,被搜刮完最后一点儿金银器皿之后成为冤魂吧。“怎么回事?温府人跑空了?”秦玉染问后面的温白月。“白月也不知道啊……我们不是前几天还在三王爷的奢侈品店铺看到我哥的吗?他去哪儿了呀?又跑马去了吗?”你哥的事,你不知道还问我?心里吐槽了下后,秦玉染打算不问他的小夫人了他自己去主卧房找人。还有小夫人前面说的奢侈品店铺又是什么?就茶叶那种也配称之为奢侈品?主卧房门被打开,里面果然有人,那是被吓坏了的温老爷和温老夫人,也就是温白月他亲爹和后妈。温老爷见是安远王带着白月来看他们了,忙携夫人起身迎接,但是他身体已经不太利索了,起了好几次都没从椅子上起来,最后还是温老夫人将他扶起来的。“咳咳咳……王爷大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秦玉染看他犹如风中残烛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要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