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晞身居高位俯视向她叩首的王克厄,笑得十分开怀,她想,这种场景百看不厌。
贺寿完,王克厄带领众人向圣上敬酒,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紧接着身材曼妙的舞女上场,乐师吹拉弹唱,开始乐舞表演。
薛灵韵以为她能享用御膳了,但大错特错。
后面的流程就像现代的团建,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要去给领导敬酒,三盏过后才开始上热菜。
薛灵韵她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因此干坐在席上吃水果,越吃越开胃,好在有几盘下酒菜,她草草吃了两口。
再一轮就是硬菜了,什么烤羊排,炙牛肉,鸳鸯炸肚,鲜虾蹄子脍……
她吃的异常满足,御膳就是不一样啊。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火热,薛灵韵也吃饱了,却见王克厄端坐着:“丞相怎么不动筷,这些菜式不合胃口吗?”
王克厄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大菜还在后面呢。”
薛灵韵立马后悔了,她现在吃的忒饱。
王克厄看出了她的懊恼:“一会儿别吐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至图吉身侧,低声耳语,图吉神色凝重小跑着禀告圣上。
王克厄道:“大菜来了。”
不等薛灵韵反应,门口传来金革之声。
那声音清脆而嘹亮,足以使在场众人为之侧目。
沈昧眸光一闪,捏紧了手中的琉璃酒盏,太后利剑一般的眼神紧盯王克厄,而王克厄回她一个嘲讽的微笑。
王承稚手拿荷花酥,目露疑惑:“圣上,什么声音?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无人应答。
咚咚咚,是硬物撞击地砖的声音。
乒乒乓乓,是刀剑磕在钢铁上的声音。
禁卫持刀守在紫宸殿前:“将军,请您摘掉佩剑。”
徐崇一大着嗓门:“废什么话,事有轻重缓急,将军取了山匪的首级,特来向太后贺寿!”
“将军,礼不可废,请您取下佩剑!”
“嘿,你这人。”
沈昧朗声道:“放他们进来。”
殿内鸦雀无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每个人都措手不及,除了王克厄,他甚至斟了杯酒,遥遥对着太后举杯。
气味比人先进来,浓重的血腥气黏在每一个人的鼻腔,经久不散,迫使喉间艰涩,吐气困难。
随之而来的不是王承武也不是徐崇一,而是一个眼睛里面充满恐惧的,好似看见什么魔物的血肉模糊的人头。
人头骨碌碌滚动,不偏不倚滑倒了御座前。
薛灵韵登时明白了王克厄说的‘一会儿别吐了’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寂静后,一声高昂刺耳的尖叫打破沉静,是王承稚,她颤抖着身躯,瑟缩在嬷嬷怀里。
文官也吓了一跳,哆嗦着手指:“粗鄙武夫!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