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帮你把那两个人带回来吗?”
吴桑并不多问,语气听起来却异常轻松,只问温恵要不要,并不考虑自己能不能。
温恵点点头,这事可大可小,若要往大了做文章,断她的生意都算是轻的了。
“可我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他们说是去江州,但我觉得未必。”
吴桑毫不在意,只说:“你就跟我说那两人长什么样,其余的交给我就行。”
梁品被人围攻下马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吴州那边东窗事发了,但到底是州府还是温家他还有些拿不准,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套在头上的麻袋被人粗暴地揭开,弄乱了他的发髻,梁品也从碎发间认出了温恵的身影,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温家,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温恵见两个人被绑着推到地上,便袅袅起身,慢慢踱步到梁品跟前蹲下身,用团扇扇柄拨开遮住他面容的头发,细细辨认着。
是那个人,不过有一点有些出乎温恵的意料,这人看样子应该是被吴桑的人收拾过一番了,但眼里却没半分惊恐和心虚,只微微有些戒备,平日里的气定神闲现如今还能瞧见个几分。温恵冷哼一声,又细看了两眼旁边捆着的那个人,是上午从温府离开的那两个人没错。
“这是从他们俩身上搜出来的。”吴桑见温恵站了起来,递出了自己找到的东西。“他们嘴紧,没问出来什么。”
说完就坐到一边,不再准备掺和接下来的事。
温恵接过吴桑手里的东西,厚厚的一沓纸,感觉比自己丢的账页多,看完温家账页后继续往下翻,半分没料到接下来翻到的东西会是什么,她竟然看到了县上呈给州府的奏报!
“你们手里怎么还有官家的文书!你们想做什么?”
温恵没听见回应,抬起头来才想起被绑住的人嘴还堵着,于是使了一个眼色,让人去抽掉了布团。
“说说吧,你混进温府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空当温恵也压下了方才心中的惊异,重新坐了回去,既然要审人,那就从头开始审。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
梁品舔了舔被布团磨伤的嘴角,照实说:“要做的事已经被温姑娘发现了,自然是为了温姑娘手里的账本。”
明明是人赃俱获,这人居然还大有理直气壮之态,温恵心里的火蹭蹭直冒。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账本,我是在问你拿账本是要去做什么!”
梁品自然不会告诉温恵实情,若她为了自保去找了州府,这吴州的地界他怕是出不去了。
“不说?好,那不如聊点儿可以说的。我父亲待你的情谊不假,值得换你一个名字吧。我查过了,你的身份是假的,就先把真的说出来听听吧。”
温恵混迹生意场这么多年,就算心里有气,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不知道温姑娘都查到了些什么?”
梁品不知道温惠查到了多少,这谎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圆起。
“这些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把你的身份原原本本说出来即可。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吴州做什么,都给我说清楚了。”
“我叫云行,兖州人,来江南探亲,”梁品抬眼看了一眼温惠,继续道:“顺便办些事情。”
“办什么事?”
“拿到吴州干旱和此地商人大肆收购米粮的证据。”
“为了什么?”
温惠见马上就要说到关键出,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为了估计出江南一带粮食亏缺,让北边做好准备,适时往江南贩运。”
“你是粮商?哪个地方的?把头抬起来说话!”
这番话温惠是听得将信将疑,江南一带粮食减产甚至绝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到时候粮价一定会涨上,任谁肯定都想来分一杯羹。
“对,我是绛州粮商。”
梁品依言抬起了头看向温惠,面上没有半分心虚。
“撒谎!”
这个人若是绛州粮商,闻见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