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走出这里的那一刻起,白沚便不再那么惧怕死亡了。
因为有了一重后手在,心底便有了安稳,自然而自信,淡然从容生清雅。
他走向山下,下河村早已今非昔比,整个村子都是卢氏的田宅了,那曾经的卢氏祖宅也多年来修建改造从三进院落改为了六进的大宅门。
白沚看着高门上悬挂的牌匾由曾经的木质改为了玉石雕花装饰,那晃眼的“卢府”二字平添了几分威严。
门前车马堆积如流,多是豪门显赫之辈,迎来送往,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白沚走过一处正盛开的桃花旁取下一朵粉嫩桃花,走向卢府门前。
恰巧一位官家小姐扶着丫鬟的手踩着小厮落好的软凳,从马车上缓缓下来,一抬头便看见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从身前走过,她见过许多富家公子,却从未见过这般潇洒与脱俗结合在一起的男子,心神一荡脚下踩滑了身子一斜就要摔倒了。
却见这时那白衣公子单手一扶,半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其扶起,面上浮现浅淡的笑容,“这位小姐,下次可要小心些了。”
清朗的少年音回荡在小姐耳畔,她面颊发烧了起来,“多谢公子援手,小女子记得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白衣公子手持着一个木盒,走到卢府门前,将木盒交给了门房仆人,便转身离去了。
“小姐!小姐!”身旁的丫鬟轻唤了两声,“人家公子都走远了呢,您还没缓过来神啊?”
“你浑说什么?”小姐掩面娇声道:“我只是感谢人家的援手之恩。”
“是,小姐。咱们也改进去了,别让老爷和叔伯等久了。”丫鬟附耳轻声道:“小姐若真的有意于那位公子,他不是送了物礼吗?待会只管问一问叔伯,便知家世来历,倒是再找媒人上门三书六礼娶了小姐您。”
“哎呀,你再胡说,我可就撕烂你的嘴了!”小姐气道。
府里,卢玉堂和家眷接待着一众阴州权势豪强,一个小厮走到了他身旁,看着老爷正和客人说话也不敢多言就待在身旁。
等了片刻他刚要开口,却见一个小童跑出来恰好撞到了他身上,小厮一个手没拿稳盒子便率落地上打开了。
这般惊动自然吵到了众人,卢玉堂一见这情况呵斥道:“你怎么回事?冲撞了小少爷。”
小厮忙跪下请罪。
小童站起身来,笑嘻嘻道:“爹,没事,是我自己摔倒的。”
一旁卢玉堂的夫人王氏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贬低这个妾室所生令人厌烦的孩子,为人妻者,顺夫者久,逆夫者悲。
她向来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哪怕已年近五十。
只是当卢王氏看到地下那块如同白玉的贺礼时,眼角猛然一跳,她站起身来走到小童身旁捡起了那块白玉。
一旁有宾客笑说道:“呦,这是哪位送来的白玉,让大太太都看的目不转睛了。”
一句话让卢玉堂也看了过去,他略有不悦道:“夫人既然喜欢这白玉石,便送回房里再好好观赏罢了。如今满院宾客都在呢。”
卢王氏并没有搭理他,反而猛然想起来什么,惊声道:“老爷!你看,这是…”
话说到一半,她惊醒过来,改口道:“这是我们那位恩公送来的贺礼。”
卢玉堂一愣,什么恩公?他接过了卢王氏手中的白玉,一入手中通体生凉,细腻无暇,但那不规则的边角和特殊的质感,只有仔细看去才发觉它像是一块鳞片,一块兽类身上的鳞!
他猛然惊醒过来,翻手收入了衣袖中遮挡了一众想要探究的宾客目光,问道:“这块白玉是哪位送来的?”
一旁的小厮忙回道:“小的也不知道送礼的客人是哪位,只知道是为长相十分俊俏的白衣公子,气质不凡,小人才敢想着送给老爷看看的。”
卢王氏问道:“那位公子可还说了些什么?”
小厮紧张的声音微抖,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入老爷夫人的眼中一次好机会。
“那位公子说此玉名为白香玉,可放置在香案前供养,时日长久玉则更贵。
还说此物一定要亲自交到老爷和太太手中,请老爷和太太过眼。”
卢玉堂眉头紧皱,低声道:“白香玉,白,香玉…”
“哦,对了!”小厮猛然又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我问那位公子名姓家世,如何称呼,他说他姓白,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