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意简单过目,随手收了起来。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梁嫤有些如芒在背的错觉。
“世子爷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李玄意转开目光,良久,才道:“到了京城,寻找到你爹以前,你就仍然留在顾家吧。”
梁嫤一愣。
“我将你带在身边,对你并没有好处。”李玄意幽幽说道。
梁嫤错愕了一会儿,忍不住露出笑脸来,“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免了我丫鬟之职!世子爷真是大人大量!真是……”
“你似乎,得意忘形的太早了吧?”李玄意冷声打断她,“我只说不用你跟在我身边,可没说,你不再是我的丫鬟。且,你的医馆还在我手中,你想摆脱我?”
梁嫤赶紧摇头,“不敢不敢……”
难怪他刚起之时,就说后悔没让她签卖身契,难怪她求他开医馆时,他答应的那么爽快!
原来是想要将她放在顾家,却仍然牵制住她!
梁嫤退出上房,脸上恢复了平静,在她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以前,和世子爷纠缠不清,想来对她和她的家人也是一种保护。虽说受制于人,但总比朝夕没命的好。
梁嫤知道李玄意虽借住在顾家,同顾家一道进京,但似乎是为了隐藏实力,他并非真的和自己的手下走散,已经失去联系。
梁嫤更知道他暗中和手下一直有来往,许是会将医馆的事交由手下提前安排,便也不在多想。
只回去琢磨了几个常用药的方子。
今日没有起程,顾家众人和世子爷都停在了方城县顾家庄子上休整。
听闻顾三爷这夜歇在了郑氏的院子里。
从他来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去过蒋氏的院子,纵然蒋氏一早就准备充足。却还是被将了一军。
其恼怒可想而知。
夜里整个院子都要熄灯之时,蒋氏那儿却是闹了起来。
说是蒋氏生了急病,这会儿已经疼晕了。
郑氏正在给顾三爷解着腰带,闻言手一抖,险些将指甲掐断。蒋氏独霸着三爷多久了?她又病了多久了?她何曾算计着蒋氏和三爷要欢好之时闹出这种事?
三爷不过刚来了她的院子,蒋氏就坐不住了!蒋氏真真欺人太甚!当她是泥捏的么?郑氏松开环在顾三爷腰间的手,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忽闪着,好似泪盈于睫,轻叹一声:“三爷还是去看看吧,蒋家妹妹一向身子康健的,怎的这会儿生起了急病,怕是三爷不去看看,她这一夜都难以安生
了!”
郑氏那又黑又长,卷翘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似在微风中抖动,不胜羸弱。
直撩的他心头痒痒的。“爷又不是大夫,去了还能给她看病不成?”顾三爷抚了抚她细滑的脸颊,好似触到了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心头更是一热,朝外厉声道,“请了县里的大夫来给她看!不许再报到这儿来!再有人擅闯,直接
打卖出顾家!”
门外蒋氏派来的丫鬟禁不住抖了抖,应了声赶紧跑了。
顾三爷低头一看怀中人不胜娇羞的模样,笑揽着她吹熄了灯。
据说是世子爷的意思,顾家众人又停了一日,才从方城县起程,往京城而去。
梁嫤盘算着到了京城,她和母亲弟弟最好是离开顾家,另找一个住处,寻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总在顾家住着,难免惹人厌烦。
且她要开医馆,住在顾家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