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民不与官斗。这些年来凭借他的身份地位,若是有挡他财路的人,识趣的便和平解决,不识趣地就采取一些暴力手段,他想要的,总能弄到手里。可是这一次,却是非常棘手。对手似乎不仅仅财力雄厚,对他的势力也并不惧怕。他派人去恫吓了几次,对方仍然若无其事,死死地压着他的生意。
这样是不行的。
舅舅李韫叫他静下心来,再等一等,看一看局势。说是似乎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又或许他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等不下去了。
李韫失势,一些本来就不坚决的人也随之产生动摇。同时,少了李韫在朝中的观察帮辅,赵澜钧自己就要花费更多的心力与财力在上面,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落败。
他近些年来虽然攒了一些钱,但若是坐吃山空,却也支持不了多久。所以同自己抢生意的,无论是他哪个兄弟手底下的势力,都要解决。必须要解决。
赵澜钧不知道李韫在担心什么。他们兄弟几个争斗多年,谁不知道谁?就算还没查清楚到底是谁的势力挡了他路,可是无论是谁,不都是要铲除的吗?这两年赵澜钰蠢蠢欲动,似乎还有屯兵的迹象。在把证据找出来,彻底压倒赵澜钰之前,自己绝不能处于弱势。否则,也要费一番力气才能翻身。
毕竟,他们兄弟几个相斗多年,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到时候,人人一张红口白牙,黑白是非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讲出来的事情。到了最后谁赢了,谁说的就是事实。也不会有人替别人讲话。
赵澜钧看着下面传来的线报和账本,暗自里下定了决心。
最近这些日子,似乎治安不是太好。
眠木品香居十二家店面,除了新开在京都里的这一座,其余十一家都不时遭受到了混混的惊扰。
之前也有类似的事情。有人在这里讹诈,谎称在这里吃饭吃死了人。但各处眠木居请的掌柜都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精,面对这种微末手段,自有多重方法自证清白。遇到了讹诈闹腾一通,到最后不仅洗脱了饭菜不干净的污名,招牌还愈发响亮。这般闹了几次,眠木品香居的生意不但没受影响,还愈发红火了。
只是这一次,那些来找事的人换了个方法——他们不再讹诈,直接采用了更加暴力的手段。
事发开始在一个傍晚。
正是晚间繁忙的饭口,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涌进了坐满了人的眠木品香居。
这些人见东西就砸,见桌子就劈,里面的客人像是受了惊的飞鸟一般哄然涌出了眠木居。而里面捣乱的黑衣人一番砸抢之后,也没有逗留,很快地消失在各个街口。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在饭馆最热闹的时候,总会有黑衣人来砸场子。眠木居的掌柜报了官,可是那些人穿黑衣蒙了面,不好确认身份。
是以,原本热闹的眠木品香居一下子变得门庭冷落,鲜少有人问津。只有些格外贪恋口腹之欲的人,才会来这里点两个菜,却也是来去匆匆。
掌柜的没有法子,只能临时降低了菜价,又推出了新菜,招揽生意,好一番折腾,总算是拉来了几个猎奇的客人。
可谁知道,那一群蒙面的黑衣大汉又来了。
掌柜的一瞧,自己好不容易招揽来了生意,又要被人搅黄,一时又急又怒,拦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让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