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暮色四合,路边的夏虫默默的趴在树梢,聒噪的鸣叫着。
嗡——嗡——嗡————
陡然一阵噪音传来,由远及近,极快的再擦身而过。
打头的一辆刚过去,紧接着就是一串跑车跟着,一辆赛一辆的迅疾,车队跑过带起劲风,让路边的树梢都被迫晃动,等车全部开过,摇摇摆摆好久都停不下来。
足足跑了有三圈,何行海来不起了,何径寒也感觉差不多够了,两姐弟把车开到山顶上位置好的地方,一人拿过一瓶矿泉水,都坐车盖上,平复身体里飙车后的亢奋。
夜风沁凉,吹得鼓噪的人心都安静。
何径寒喝过两口水,望着星空,索性仰面整个人躺车盖上。
胸膛还起起伏伏个没停,何径寒道:“难得有这种晚上,山上的星星好多啊。”
何行海抬头也看了一眼,笑,“我国外待得多,这种夜空倒是不足为奇。”
何径寒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闻言也笑了笑。
须臾,何径寒:“既然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了,你想听什么来着?”
何行海:“你愿意说多少,我都听着?”
“可以。”
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从小到大家里没有人不喜欢的万人迷,何径寒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可以袒露心声,甚至于她经历了两天的苦闷,也需要这么一个人。
虽然不想见到何行海,但不得不说,他出现的时机刚好,和他从小到大的形象都相符,像是个小天使似的,正道的光,人见人爱。
耳边是尽是风声虫鸣。
整个人躺在初夏的凉风中。
望着一银河的星空,何径寒缓缓开口。
经历变成画面,画面变成回忆,而回忆,又在这一晚,变成她的故事。
变成文字流淌在她嘴里。
时间横跨三年,不算短,但若真要说,也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艰难不能出口。
甚至于在诉说很多这两天被反复回想,反复给予她痛楚的画面时,她的口吻听上去也能维持轻松,能保持最基本的体面了。
三年的时间,最后说出来,也不过短短一小时不到。
何径寒说完看了眼表,只觉得这个时间对她有些莫名的嘲讽。
三年的用心,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小时能讲干净的啊。
真是……
何径寒笑,笑不到眼底,带着只有她知道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