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刘太医忙忙替云婕妤施针,安胎药被端上来,他转身又去写药方,众人被云婕妤的模样吓到,有人不忍心地别开眼。
&esp;&esp;明明是冬日,但云婕妤却是疼得满头大汗,她抱着腹部,浑身仿佛痉挛,宫人几乎是按着她,将药灌了下去。
&esp;&esp;邰谙窈朝云婕妤看了一眼,尤其是她的腹部,高挺的肚子阻碍了云婕妤的举动,她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esp;&esp;她头一次意识到,对女子来说,怀孕其实是件令人发憷的事情,一个不留意就极容易一尸两命。
&esp;&esp;而且……
&esp;&esp;云婕妤蜷缩着身子,上衣摆不由得往上蹭了点,邰谙窈隐约瞧见她腹部的斑斑点点,一闪而过,却是让她喉间骤然有点发干。
&esp;&esp;邰谙窈有些失神。
&esp;&esp;不知过去多久,云婕妤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她紧闭着眼,仿佛睡着过去,但她眼角依旧不断地落着泪,所有人都知道她没睡。
&esp;&esp;她沙哑地喊,话音中的悲恸令人鼻酸:
&esp;&esp;“皇上……皇上……求您……”
&esp;&esp;她情绪汹涌,胸膛剧烈地起伏,她哭着说:“求您看在嫔妾孕育皇嗣的份上,严查此事,绝不姑息!”
&esp;&esp;元宝端着托盘,忽然看见了什么,他立即抽了出来:
&esp;&esp;“皇上!”
&esp;&esp;时瑾初看过去,元宝是在装着银两的盒子最底下抽出来的信纸,被呈到了皇后手中,皇后一番,没忍住掩唇,堪声:“这——”
&esp;&esp;皇后没好意思说,信纸被传阅,传到周嫔时,周嫔翻阅后,忍不住吐槽:
&esp;&esp;“她是疯了不成,和人私相授受就罢了,不仅背主,还连命都不要了!”
&esp;&esp;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些露骨的艳俗情诗,信纸有点磨损,显然经常被人翻阅,让人一眼就能猜得出雅桃在之前是有了欢好的。
&esp;&esp;周嫔也是知道雅桃是云家的家生子,她这一死,让她还在云家的亲人如何自处?
&esp;&esp;也就是说,雅桃为了一个情郎,居然连亲人都不管不顾了?
&esp;&esp;周嫔生平最见不得这种人,当即一脸嫌恶。
&esp;&esp;邰谙窈听罢,纵使她和邰家人有如此芥蒂,也不由得愣住。
&esp;&esp;为了一个男人,值当么?
&esp;&esp;最终信纸传到云婕妤手中,云婕妤眼神空洞,也不去看,是雅杏接了过来,翻开这些信纸,她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esp;&esp;整个宫廷的女子,不论是妃嫔还是宫女,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皇上的人,没有主子的准许,是不能够私定终身的。
&esp;&esp;雅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sp;&esp;想来是知道的,否则,她怎么会一言不发地撞柱而亡?
&esp;&esp;雅杏呆愣地在想,雅桃这是在保全她的那位情郎么?
&esp;&esp;是了,这数个月来,雅桃当值时也经常心不在焉,一到休息的时候,整个甘泉宫都找不到她的人影。
&esp;&esp;雅杏知道,她找到了雅桃背叛主子的原因。
&esp;&esp;她盯着这些信纸,对雅桃那位所谓的情郎不由得恨到了骨子中。
&esp;&esp;这些信纸上没有署名,看来做事的人很是小心,皇后摇了摇头,问:
&esp;&esp;“你和雅桃同在颉芳苑伺候,平日中有没有听过雅桃提起只言片语?”
&esp;&esp;其实就算不问,众人也猜得到那位情郎的身份,这宫中能接触的男人除了太监,就是平日中巡逻看守的禁军,雅桃再是如何,也不可能和一个太监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