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胤扁着薄唇坐到塌上,他双腿劈开,两手握住膝盖,神伤气弱。
“去给本王拿床被子,本王今晚睡在塌上。”
“啊?”葛洪送完盆回来,惊诧得瞠目结舌。
黎青在床边,悄摸地挪近宁姶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紧着嗓子悄声说:“王妃……您,您好歹往里去去,总不能让王爷真睡在塌上。”
宁姶听见没吱声,索性翻身过去侧躺着,腿把被夹得死死的。
桓胤抻长了脖子瞥眼过去看,只瞧到一个白嫩的小脚丫子动了两下,人家躺得好好的,还换了“睡姿”,压根没有叫他回去的意思,他便来了气性道:“来人,去旁处给本王取来被子,本王今晚就睡在塌上!”
黎青又唤了宁姶几声,宁姶纹丝未动,黎青觉得这看人家两口子打仗,尤其是劝架,比干一天的重活还累。
三个宫人互相看了看,葛洪无奈歪垂头走了出去,一顿张罗道:“去把王爷书房的被子拿来,还有枕头……问什么问,小兔崽子,让你去你就去!”
葛洪没压住使了句气话,回屋生怕被怪罪,腰猫得更弯了。
鹦哥过去将塌上的案桌抱下,葛洪过去又搭了一把手。他们都是奴才,谁都不敢劝主子些什么,生怕越劝越把火烧起来。鹦哥虽说可以论说宁姶这个宪王妃几句,她毕竟是皇贵妃赐给她的人,她却不敢妄行。
她其实还是敬重宁姶,虽然不该闹气,可她总觉得王妃好似变了,变得嗜睡,易怒,还干呕过两次回,是在她闻到羊肉味的时候。
从前王妃并不讨厌羊肉,还喜欢烤着吃。
她有提过要叫良医来,却被宁姶拒绝了。
几个奴才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求着两人没有隔夜仇,明儿一大早就好了,不然真得请懿王他们夫妻俩过来调和调和,若要是让那几个垂涎王爷的女人知道,那可就坏事了。
皇贵妃临走前就交代过鹦哥,不管宪王和宪王妃怎么闹,女人有脾气都是正常的,鹦哥作为皇贵妃派过来的人,就当是为了宪王好,也要事事想着宪王府。真若有难以调和的,定要书信给她这个婆母,她会亲自处理。
鹦哥觉得这还不足以书信给京都,想先静观其变。
自打两人成婚,便没有屋内留下守夜的。几个奴才都退了下,只留下少数几盏灯,卧房内间两人身旁一人一盏。
桓胤身穿亵衣枕着胳膊,白长的指头在褥子上划来划去,时不时地目光瞥向宁姶那边,见对方一点儿动静没有,他气得嘴唇直噘。
想到没成婚之前,宁姶看到自己时望眼欲穿的样子,还只夸自己骨相好看,哪怕露出个肩膀头都透着什么,性感,他不自觉地拉下肩头的衣服,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肩膀,白了一眼,觉得太没出息,放弃了□□的念头。
两人已经成婚三个多月,他除了外出回不来,是夜夜搂着她睡的。
现在自己躺在塌上,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躺下,一会又侧身,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
折腾了几回动静声响,见对方毫无反应,他还是耐不住下了塌,踮脚去到宁姶的床边,不想这娇妻竟然真睡着了。
他见她竟睡得如此沉,本是气大了,可瞧着她瓷白透粉的嫩肤,被气息润湿了的双唇,还有搭下床的有些肉呼的脚丫子,又不禁露出宠溺一笑。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脚,想放回到被子里,放回前,喜欢的竟然搓了搓。这几日屋子凉,她夜里时常把脚放到他身上取温,尤其是两大腿内侧之间。
他由着她,也不叫人准备汤婆子。
他侧坐床边,把被子给她盖好,看不够地看她,指腹在她唇上滑动,又不禁撩动她密黑的睫毛,喜欢得不知道怎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