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了过去,挤到旁边去坐着,把人又重新揽住,小声说道:“其实我很想,特别想,但又有点怕,云哥儿!晚上你能不能帮帮我?”不过是动两下手指的事,叶青云淡淡的应了一声。既然提了,说明他也在照顾着他的情绪,但殿下就是个是普通人,又不会读心术,怎会知道他心里所想?他现在挺着肚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提出自己的需求,难道要苦苦哀求他:“不光你想,我也很想,快来干我吧!”那要再被拒,可真的就丢人丢大发了。到了晚上,叶青云才知道,这次的“帮”和平时不一样。萧鸿见他言犹未尽,又何尝猜不出他的心思来,知晓他虽平素放得开,但在这种事情上面皮比他要薄,有些话说不出口。但他还是不敢直接上阵,所以换了另一种方式。两方对峙,一方严阵以待,一方剑拔弩张,却畏首畏尾的不做正面交锋,只小心试探着,互相推搡,时而贴面狠蹭一番。只磨不入,他忍得极为辛苦,但好在不是做白工,只一会儿,叶青云便败下阵来,举手投降。萧鸿见状,快速解决了自己,然后拿帕子拭了拭他额角的汗意,把被子拽过来给两人盖上,侧着身子关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叶青云摇了摇头,喘匀后朝他一笑,心里再无任何芥蒂,想着下次若想要了就直接同他说,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正在胡乱想着,肚子里却一阵闹腾,难道察觉出两个爹刚才在打架,小家伙们不高兴了?萧鸿见他皱着眉,伸手往他腹上探去,感觉动得厉害,有些担心道:“我去叫祝伯他们俩来看看!”“哎!别。”叶青云连忙拉住他,“以往也有这样动的时候,一会儿就好了,真的!”虽然疾不避医者,但若是让别人知晓他们刚刚闹这么一出,面子上还是挂不住。还好一小会儿之后,果真安静下来了,萧鸿稍稍放下心来,起身为两人擦洗干净。经过这一次,叶青云却再无这方面的念头,有也自己悄悄压了下去,他有些害怕,怕出意外,为了两个宝宝,忍几个月又怎样?萧鸿见他这样,更是自责,云哥儿不仅要和他一同忍着这些常情之需,还要忍着身体上的其他不适,每天还负重那么多,等生了之后,不管是儿子女儿或是哥儿,以后都再也不要了,怀这一次足矣。秋收彻底结束,天气转寒,今年的棉价果然又比去年低了许多,但算下来依然比种粮食划算。不光是平康这边,整个大梁有不少地方都开始种植棉花,最高兴的当属饷司的主事了,今年户部拨过来的银子还剩下近一半,刚好可以多买点皮子,给军中再添一批棉靴。叶青云拖着笨重的身子回了一趟永溪,看看阿嬷和大哥的女儿,顺便跟他说了田地的事。叶青山当然不答应,那些田都是云哥儿一点点挣来的,他怎么好直接拿了过来。“可是我不方便管啊!”叶青云笑道,“我现在这样,明年之后也不方便,要看着孩子呢!殿下庄子上干活的人也是有数,皇上又赏了不少地,我们自己都要种不过来了,你这边好歹离得近一些。”叶青山迟疑道:“那,我给你算——”“什么都别算,大哥!”叶青云连忙打断他道,“这两年本来都是你在忙,我要是嫁了个穷光蛋,让娘家补贴就算了,可王府里如今不缺钱,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就当我送给侄女的还不行么?”如此,叶青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现在每年挣的这些也花不完,留着存在那里,哪天云哥儿若有需要了也能帮上一把。叶老太太已经不养鹅了,如今他怀胎了却没有鹅蛋给他,心里颇为遗憾,只好叮嘱他回去后一定要买一些来吃。“我晓得的阿嬷!”叶青云上了马车,跟她挥了挥手,让她不要往前送,“殿下的庄子上面有养鹅的,会让他们送过去!”这一趟回来,整个冬日他都没再出远门,大多窝在府里,有时会去店里看看,年底萧鸿休沐,他们连温泉庄子都没去。怀一个已经够辛苦,他这还是两个,肚子愈发沉重。过完年,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萧鸿严阵以待,不仅让府医和两名稳婆做好准备,还让宫里的太医住了一个进来。怕一个人奶水不够两个孩子吃,奶娘更是找了四个,带着她们的孩子也住进了府里,还给配了丫鬟。多了这么些人,以往略显冷清的齐王府热闹了许多,共同盼着新生命的到来。二月初二,民间有祭拜龙王的习俗,以祈求一年中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叶青云早上起来,在府里的神像跟前也拜了拜,好笑地想着,若是在现代,男孩们今日恐怕还要去剃头,毕竟正月里不能剪。殿下天不亮就去上朝了,他一个人慢悠悠吃早饭,谁知饭还没吃完,就觉出腹中一阵抽痛。难道要生了?丫鬟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把他扶到一边榻上,赶快叫了人,一方去叫太医和稳婆,另一方暗卫骑上快马,去宫中通知王爷。众人慌忙赶来,将他扶到床上躺好,太医和府医一个去熬催产用的汤药,一个准备好吊命用的人参,以备不时之需。稳婆吩咐丫鬟们多烧热水,还要找出婴孩用的衣服帽子和小被子。叶青云大口喘着气,只觉得腰腹处像被重物一阵一阵的碾压,带着细密的疼痛和钝痛向四肢百骸无限扩散。生孩子可真他妈的疼啊!裤子被除去,也顾不上羞耻了,别说屋子里只有稳婆和丫鬟,哪怕此刻进来个陌生汉子,他也没有力气将人赶出去了。还不知要忍耐多久,只有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孩子丝毫没有出来的迹象。朝会还没下,宫里和殿前的太监帮忙传了话,萧鸿跟皇上告罪了一声,拔腿就往殿外跑。也不坐早上寒凉时出来的轿撵了,和暗卫同乘一骑,马不停蹄赶回了府里。只见丫鬟们成群结队,不停地往房间里送着东西。“怎么样了?”他撞开房门急急问道,也顾不上去换朝服。“呀!王爷您可不能进来!当心待会儿产气冲着您了,就是太医他们,也只能在外间听着情况。”稳婆把他挡了出来。“不是!什么冲不冲的,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萧鸿朝她急吼道。那稳婆哆嗦了一下,连忙低头道:“回王爷的话!现在还早的很,依正常生产的时辰,孩子起码要下午才能出来。”这次态度恭敬了许多。下午?那云哥儿不是还要疼上好久?这时,太医和府医也带着东西赶到了,萧鸿见他们端着参片提着药壶,连忙上前问道:“有没有什么喝了能让他不痛的药?”两人赶紧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哥儿怀胎生产本就比女子艰难,王妃这还是两个,怕是更辛苦,只能在他气力用完之前,喝上一碗催生的汤剂,再含上参片保持神志。”“那现在不能喝么?赶快喝了好快些生下来啊!”萧鸿又问道。二人又摇了摇头,“这些药都只是备着,不得已时才能用的,凡事都讲究顺势而为,特别是生孩子,瓜熟蒂落的最好,提前或是推后,都可能会造成婴孩先天不足,还望王爷三思,慎重做出选择!”萧鸿无奈,只能按捺住焦虑,在外间同他们一道等着。叶青云本来是极能忍痛的人,此时却也忍不了了,一声声闷哼从喉间溢了出来,听起来十分痛苦。萧鸿实在听不下去了,到底冲了进去。“王爷您——”有一个稳婆还想说什么,被他一瞪,也不敢再吭声,只盯住自己手里的活。叶青云昏昏沉沉间看他进来,虚弱地挤出一丝笑来:“殿下!你出去等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