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走的时候那样,不多久,巫洛阳又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回廊曲折,还没看到人影,齐煜就先听见了声音——这位郡主脾气明明不算好,驭下却颇为宽和,小丫头们在她面前言笑无忌,院子里便总是很热闹。
齐煜仍坐在原地没动。
这院子再热闹,终究与她没什么关系。而她虽然暂时算是住在这里,可与长乐郡主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需要在对方回来的时候前去迎接。
反正巫洛阳白天是不大回寝室来的。
虽然齐煜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但她确乎是有许多事要忙的,几乎每天都要出门,不出门的时候,也在前厅待着,晚上才会回后面来。
这些念头从脑海中一掠而过,很快又被齐煜抛开了,依旧靠在椅子里出神。
谁知那一阵喧闹声越来越近,眼见着是朝后面来了。
齐煜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这屋里的椅子都布置得十分柔软舒适,坐在上面,要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是比较困难的。在这里住了几天,齐煜已经渐渐习惯了,没人的时候,也学长乐郡主斜歪在椅子上,整个身体完全被椅子承托住,说不出的舒适。
但多年修养已经刻入骨子里,她绝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很快,巫洛阳就被众人簇拥着进来了。
齐煜听她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屏退了众人,一路往里走。
进了门,她也不看齐煜,兀自往软榻上一歪,双脚蹬掉鞋子,这才舒服地叹出一口气来。
这模样实在太随意、太家常,反而叫齐煜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感觉自己闯入了对方的私人空间,十分后悔没有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避开。
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走,就听软榻上躺着的人闭目道,“劳驾,帮我倒一盏茶来。”
这屋子里总共两个人,纵然没有称呼,齐煜也知道是在对自己说。
她迟疑片刻,还是上前为对方斟了一盏茶。
做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心中宽慰自己:两人的关系没有多好,但似乎也没有多坏,即便不能交心,也没必要剑拔弩张。
直到她把茶盏捧到面前,巫洛阳才睁开眼睛,伸手接过去,饮了一口,同时对她道,“坐。”
齐煜就要退回自己原本的那张椅子,又被巫洛阳叫住,“就坐这里,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平心而论,齐煜觉得巫洛阳做的事情,比吃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