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扈七娘扑通一下子跪到地上,给姚善磕头。
“你要去哪?如果顺路我们可以送你一程。”姚善扶起她,递了个台阶过去,“如果无处可去,也可留下来跟随我去山东。”
扈七娘眼神惊慌而游移,急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我自己走……”
姚善笑了一下,示意她跟自己到远处说话。
“我知道你怕连累我。”她直接挑明其中原委,“半个月前你把你丈夫杀了,然后半夜逃了出来。”
扈七娘吓得猛然后退,跌坐在地,双唇剧烈颤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从不进城,因为你害怕被官府捉拿归案。”姚善上前一步,半蹲在她面前,“当朝律法,妻谋杀夫,凌迟处死。你不甘心,同生为人,凭什么他殴打辱骂你却要义当容隐,告则干名犯义,你不得不忍,毕竟故凡有告者,则杖一百,徒三年。”
“你忍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你丈夫赌博输光家业,想把你卖了换钱去赌,你终于忍不下去了。于是你在他睡着后拿菜刀把他杀了。天理不昭,你替自己昭。”
扈七娘抖着唇,泪流满面。
“你想活着不想被凌迟,所以逃了出来。你活了这么久,你很厉害,你还会继续活下去。”姚善笑了笑,“跟着我,我可以保你性命。”
“我…我……”扈七娘心乱如麻,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夫人是架梯子还是把索命刀。
姚善轻声道:“其实你做不做决定都没关系,我不会放你离开。”
“擦干净脸,我们要启程了。”
“对了,你姓扈,以后你就叫……扈明吧,在天者莫明于日月,望你可以心明如日月,一直做个明白人。”
姚善站起来走到马车边,交代侍女照顾好扈明,然后撩起衣摆,跃上马车。
马儿休息够了,车队再次启程。
姚善斜倚在软枕上,看完小姑娘们交过来的文章,没有立刻点评,而是放下文章,问她们:“法者所以爱民,其民所指为谁?”
小姑娘们纳闷地异口同声:“当然是百姓啊!”
“天子可是百姓?女子可是百姓?”姚善继续问道。
小姑娘们有了些犹疑,片刻后,贤娘开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子也是百姓,女子和男子都是人,当然也是百姓。”
玉娘和霞娘认同地点点头。
“可自古天子王子等人犯法,几时与庶民同罪了?”姚善挑眉,“法不约束有权势之人,只约束庶民,又何来法者所以爱民?”
小姑娘们皆被姚善的话惊得微微张口。
“当今刑律有言,若奸夫自杀其夫者,奸妇虽不知情,绞,又有夫若将妻妾妄作姊妹嫁人者,杖一百,妻妾杖八十,还有其夫殴妻,非折伤,勿论,凡妻殴夫,杖一百,你们觉得女子也是百姓,可律法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