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父亲,《内训》还未学完。”玉娘霞娘齐声回答。这是实话,自从她们跟随母亲学骑马,母亲便不让再学这些,正好她们也不喜欢学。
“看来《女诫》学完了,那为父考校一下你们。阳以刚为德,其后为何?”孙宏摸着上唇的髭须。
霞娘心中生出些不耐,还未作答,就感觉到马车忽然停下来,随后听见母亲身边的姚缨在外通秉:“奶奶叫玉姑娘和霞姑娘过去。”
玉娘霞娘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跑去前边,孙宏看在眼里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指着柳宋二人骂道:“你们怎么教得女儿!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柳宋二人低头盯着脚尖不吭声,心中暗自撇嘴。也就敢冲她们发脾气,他若有能耐和奶奶叫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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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头的马车里,姚善半倚在软枕上,一边儿扇着扇子一边儿给女儿们讲《商君书》。
“秦孝公同公孙鞅、甘龙、杜挚三位大夫,虑世事之变,讨正法之本,求使民之道。”
“公孙鞅曰,法者所以爱民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甘龙曰,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
“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你们说,此三人谁说得有道理?”
贤娘放下零嘴,蹙眉思索片刻:“我觉得杜挚说的不大对。”
“杜挚的话好没道理!”慧娘开口辩驳,“没有百倍的利益就不变法?难道他吃不饱饭就不吃饭了么!效法旧礼没错?有本事他若到本朝也别用纸,继续用他的竹简去!”
“甘龙的话也有些奇怪。”容娘看向母亲歪头道,“圣人不改变百姓的旧习俗而教化,智者不改变旧法度来治理国家。他这话要求太高了。我觉得傻子拿来治理国家都不会出问题的礼法才是应该遵循的礼法吧?”
贤娘听完两个妹妹的话认同地点点头:“礼法应该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时势变化,礼法也应随之更变。”
“玉娘和霞娘怎么看?但说无妨。”姚善看向她们,几次讲课这俩小姑娘都不太敢主动发表看法,所以她只能点名提问。
“回禀母亲,我觉得大姐二姐和五妹说得都很有道理。”玉娘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想在母亲面前露脸,可是总是比不得母亲的亲生女儿们胆大机敏。
霞娘这次难得大起胆子:“我觉得公孙鞅和甘龙说得都有道理。礼法如何不重要,选拔出能把礼法用好的聪明人才重要。当然礼法也应该方便办事爱护百姓。”
“礼法就是规矩吗?”盼儿晃着小腿,等姐姐们说完,才好奇问道。
姚善点点头:“对,你今年四岁,只能吃一小碗饭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