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熹宁帝给太后见礼完毕,威远将军夫人、陆氏等敛衽向其行礼。
“都平身不必客气。”熹宁帝面带笑意,瞧着心情甚是不错。
唯有太后与他母子几十年,从他略快的语速,极一些细微的动作判断出,他的内心并不若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太后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却又有些无奈的笑意,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一派和善地问道:“皇帝如何这般早便下早朝了?”
“左右无甚要事,想着定远侯夫人难得入一次宫。朕对佟大姑娘甚为满意,想聘其成为天家媳妇儿,故向当面问询一声定远侯夫人,可乐意?”
熹宁帝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神色俱是变了又变。
佟雪不可思议地抬头,却见那男人目光神情,正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母亲瞧。
别说她现下刚满十一岁,远不到说亲的年纪,就凭熹宁帝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和暧昧不清的态度,她也不愿踏入皇宫,趟这摊浑水。
“回皇上,阿锦,她年级小,说亲还太早。臣妇与她父亲,俱未想过此事。”陆归晨有些狼狈地垂下眼眸说道。
“无碍,朕会等她至十六岁,尚有五年的时间,足够你对她进行教导。朕相信,以定远侯夫人的蕙质兰心,定会教养出一个极为出色的女儿。”
“皇帝!”太后陡然出声打断了熹宁的话,且语气里带着些许不快之意,“此事即便要谈,也该由哀家出面,哪有你这般对定远侯夫人说的道理。好了,今日天不早了,哀家乏了,威远将军夫人,定远侯夫人,哀家便不送了。”
“太后!”陆归晨忽然仰头。以决绝的姿态,看着太后一双同样带着怒意的眼眸道:“臣妇先前生产落下病根,恐不能再生,顾一早便与外子商议妥当。日后为小女招婿上门,以支撑定远侯府的门户。是以,臣妇恐怕只能拒绝皇上的好意!”
“既如此,此事日后再议吧。”太后有些不耐烦地道。
“臣妇等告退。”陆氏牵着佟雪的手,俯身向太后行了一礼。又转身给熹宁帝行了一礼,而后躬身往外退去。
熹宁帝在她将将跨出正殿门槛时,大声道:“朕会等五年。希望五年后,你们会改变主意。”
陆氏听得这话,握着佟雪的手猛地一紧,而后加快速度,疾步往外走。
佟雪被陆氏一路拉着疾奔,脑海里还在思索着熹宁帝所说的话,听他所言,究竟是要纳自己入后宫还是想要为其余皇子聘自己为妻呢?
然不管是哪一种。俱不是佟雪乐意接受的。
至于陆氏说道招赘上门,她倒觉得是个好主意。
三人快速走出宫门,坐上定远侯府的马车,陆氏并未松开佟雪的手,反而将她搂紧怀里,紧紧抱住,“阿锦,对不住,是母亲害了你。”
陆氏神色愧疚地道。
“娘。”佟雪搂住陆氏的胳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您并未做错什么,儿不怪您!”
威远将军夫人今日一反寻常地沉默,好半晌,才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简直欺人太甚!若非他是。。。老身真想一鞭子把他抽死!”
“娘!”这下轮到陆氏慌了。
“您可不能胡言乱语!”此地离宫门,若被有心人听见。
威远将军夫人握住佟雪一只手,“阿锦,你莫怕,待开了春,外祖母便送你去北地。日后再不回这乌七八糟的地方!”
陆氏听得这话,眼前陡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