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沉重的冠冕华服,在朝堂上正襟危坐两个时辰,对于凤悠悠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往常,她一下朝,上了回九华殿的龙辇,就会自己摘了冠冕,斜倚在软垫上,放松一下。
可是今天,她才上了龙辇,身后就有个人跟着她上来。
她回头就是一句,“侯爷自己的轿辇怎么不坐?”
听起来,女皇很不高兴。
“怎么,陛下的意思,陛下的龙辇,本座是高攀不起吗?”
顾霆霄挑眉笑着,论阴阳怪气,可是他的专长,他斜斜地睨了气鼓鼓的女皇一眼。
呵呵,女人真是矛盾的生物,表面装作轻松地要把箭心推给他。现在见他替箭心开脱罪名,内心又气到不行。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里是又心疼又好笑,这女人也终于也体会到,他对陈理南嫉妒的感觉了。
唇角忍不住上翘,整个人懒懒地往软垫上一靠,龙辇随之抖了抖。
虽然龙辇是十六人抬的大轿,可是平时,十六个人抬着一只猫咪一样的女皇,轻松得很。
现在突然上来个大男人,抬龙辇的太监们都感到了山一般的压力。
倒不是因为龙辇有多重,而是来自这个男人沉重的压迫感太逼人。
太监们个个闷声垂头,小心翼翼地抬着龙辇走在往九华殿的宫道上。
“侯爷哪里的话,整个大南都是侯爷的,这龙辇侯爷当然坐得。”
凤悠悠淡然说着,伸手摘了头上的玳瑁冠冕,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冠冕甩在织锦地毯上。
冠冕上细腻精致的珠玉,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
顾霆霄撇了一眼玳瑁冠冕,伸手把她拉过来圈在怀里,嗤笑道,“陛下还真不把皇冠当回事,冠冕代表陛下的尊贵身份,怎么能随意扔来扔去的?”
“我知道它很重要,可是我戴着实在是很累,脖子都快断了。我也只是在轿辇上放松一下,侯爷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凤悠悠微睁明眸杏眼,表面似是撒娇,心中却在冷笑。
呵,戴着这个又大又沉的鬼东西,她还不是个没有实权的傀儡?
他失而复得的心爱女孩,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地疏离着他。
看她眼中弯着一轮冷清的月,鼓起粉白的腮,微翘起的点绛唇珠,这冷冰冰生气的样子最是可爱。
像极了她宫里养的那只小白猫,你长得丑它不想理你,你长得美,它也不理你。
可是你见到它,就想讨好它,撸它挠它,谁叫它长得可爱呢。
他讪讪笑着抬手挑了挑凤悠悠的精巧的下巴,被她嫌弃地躲开了。
“陛下生气了?吃醋了?”
他有些蛮横地伸手将拧巴的女孩按在怀里,龙辇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轿辇毕竟是人抬的,在轿辇上乱动,很容易让轿辇失去平衡。
凤悠悠扶着那双箍着自己腰间的手臂,倔强地想要挣脱,“谁吃醋了,你放手!”
抬头撞见顾霆霄那双银灰色眸子里,是一片想将人溺死的温柔,摄人心魄,让她不敢对视。
“陛下就承认了对臣动了心吧,我知道陛下心中有臣~”
他俯身靠近,逼人的沉香气息全洒在凤悠悠后颈,让她耳后敏感的皮肤一阵麻酥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