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这样的话玄冥说过很多次,但晚钟从未往心里去过。
因为它越是态度强硬威胁自己做什么,他就越不想如它的意。
晚钟有些烦躁的将手里的剪刀扔到一旁,准备等亲完黑蛇的尾巴再剪。可今天他消耗的体力实在太多,亲完黑蛇的尾巴后,又想着吃点东西再剪也不迟。
晚钟从财宝堆里翻找出一个珐琅材质的双耳小鱼缸,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用来做汤锅。
话说他真是吃够了各种形式上的肉干,又咸又硬又冷,嚼的牙帮子都快要脱臼了也嚼不烂。所以今天他切了一小节消冻好的腌肉放到煮沸的汤锅里,准备熬个肉汤喝。
等待汤好的间隙,晚钟问镜子:“镜子啊镜子,你能不能再播放点什么给我解解闷?我快要无聊死了,但咱们不要那种少儿不宜的马赛克,能不能来点赏心悦目,看完后能让人特别开心的?”
其实这事晚钟把握不大。
但镜子还真如他所愿,亮起镜面给他播放起了黑蛇的日常起居。
晚钟:“……”
也许是全封闭式的过冬生活真的太无聊,太寂寞,太让人压抑难受了。
晚钟看着镜子里一扭一扭吐着蛇信子的黑蛇,竟然觉得它那耍水、玩泥巴、照镜子的单调生活还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到它龇着两颗大毒牙吓唬其它动物的场面,晚钟就想笑。
灶上的汤锅咕嘟嘟冒起了热泡,飘出一股浓浓的肉香。
晚钟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咽着口水将汤锅端下来,用勺子搅着上面的油花尝一口……味道真是绝了!
那种吃不到肉,但汤汁浓稠带咸,肉香裹满舌尖的感觉,真的是好吃不腻。不仅能更容易的填饱肚子,精神上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晚钟打个饱嗝,看着汤锅里还剩一半的肉汤,正开心自己以后可以用原先一顿饭的肉量,熬出两顿饭的汤,镜子上画面一闪,黑白两条蛇尾缠在一起,拧成了麻花。
那画面一闪而过,晚钟心头一跳的同时,忙起身道:“停!”
镜子以为他不想看了,直接息屏立回到了黑蛇身边。
晚钟喉结微滚,声音有些干涩的问:“镜子,那个白尾巴的也是蛇吗?它是谁,也和玄冥……缠过尾巴吗?”
镜子不会说话。
晚钟便开始自由想象。
他已经把剪头发的事抛在了脑后,梦里都在骂玄冥:骗子!骗子!大骗子!
晚钟拒绝再亲黑蛇的尾巴,对提醒自己履约的镜子冷声道:“你直接记我旷工好了,我才不怕那个大骗子!以后也别在我面前播放它,我一眼都不想看到它。”
他说完便吭哧吭哧削了根木棍,做成茅对着写了“渣蛇”两个字的地面练投标。准头和臂力飞速提高的同时,日子也一天天过去。
镜子还是会每天来提醒他履约,但晚钟再也不会亲黑蛇被别的蛇缠过的尾巴了。
他在洞中度日如年,每天都盼着冬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入冬五个月的时候,食物只剩一半不到。洞内滴水成冰,木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
晚钟停了投标练习,用黑泥将整个窝抹了一遍后,把蛇蜕折叠成厚厚的几层搭在防风墙上,缩在窝里也开始“冬眠”。
入冬第七个月,气温没有任何回升不说,反而比以往更冷了。
晚钟看着剩余不多的木柴和那一小坛的腌肉,把冻烂的果子煮进水里喝下去,非必要不再吃一口东西。
入冬第九个月时,水潭冰裂,洞内气流方向忽变。
晚钟头晕耳鸣浑身发软,脑子嗡嗡的像是开了震动器。
他起先以为自己是着凉感冒,待浑身发软将肚里的水全部吐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很有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晚钟不记得,醒来时他睡在过道外,炉子里的火也已经熄灭,但他一点都没觉得冷。
他身上盖着一件赤色玄衣。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身后牢牢的环抱着他。
几乎是晚钟刚一动,睡在他身后的玄冥就醒了。
它动手动脚,很是不怀好意的问他:“你说你这么不乖,我该怎么罚你?”
“……别碰我。”
晚钟反应慢一拍的扣住玄冥探进来想要开疆扩土的手,有气无力的推他道:“找你的白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