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去了之前曾救助过她的李婶家中,本欲悄悄地放下银子就走,却被李婶家里的小孩子发现,见躲不过只好进去寒暄。
“是你啊,姑娘伢,你现在变了一副样貌喽。”李婶拉着徐初雪上下打量,“那个男伢子怎么没跟你一道来?对了,你们成亲没有?”
徐初雪见李婶乐呵呵的,心中越发愧疚难受,李伯的死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刺。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面对李婶与往日毫无二致的热情周到,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婶仿佛看破徐初雪的心事,“我知道,那日当家的送你们下山之后就没能回来,多半是受了连累。”
徐初雪更加坐立难安,“对不起……”
“姑娘伢,你莫自责,害人的不是你,道歉的人自然也不该是你。”
虽是这般说,但徐初雪仍是愧疚得抬不起头来。
“当日我们救了你和那男伢子两条人命,却只搭上老头子一条命,不是亏本买卖,反而赚了,你说是不是?”
徐初雪怔愣住,懵懵地望着李婶,见她神态认真,并无半分开玩笑之态,不由得十分惊奇。
想必深山中远离人烟的淳朴百姓,自有一套逻辑子恰的算法。事已至此,只能多给李婶一家多留些银子以作浅薄补偿。
李婶却不肯收,免不了一番推拒,徐初雪假意放弃,离去时仍是将银子搁置在院内。
她牵着马慢慢往大路上走,不想竟会在这荒山古道上遇到熟悉的面孔。
那人身穿粗布短打背着一捆干柴,秀发盘起来用施州特有的黑底彩纹帽子盖住,显出几分婉约贤淑来。
竟是昔日杨舒身边的胡医女。
徐初雪今日外出,仍是戴了帷帽,是以胡医女见她作外地人打扮,也只是打量了几眼,便与她擦身而过。徐初雪望着她的背影,顿住了折返客栈的脚步。
她早已知晓胡医女的师兄便是红狮会的成员,因此心中惊疑不定,将马牵去林中拴好,悄悄地跟上了胡医女。
胡医女回到一个破旧的吊脚楼中,将背上的干柴置于一楼,然后踩着木梯“噔噔噔”上了楼。
一个略显瘦削的男子躺在床上,见胡医女归来,露出喜色,“你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废话,自是不比昔日在云舒小院里轻松。”
“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男子懊恼垂头。
“我出去已有小半日,你需不需要去解决一下?”
男子摇了摇头,像是已经习惯了胡医女的照顾。
“山上虽清凉,到底是盛夏时节,还是得多喝点清暑茶。”胡医女沏了杯茶水,上前递给男子,随即坐在他身边,“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照顾你的,眼下这日子虽无锦衣玉食,倒也自在惬意得很。”
“如果我还是个正常人该有多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