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在宾客名单上找到她的名字,确认是本人,这才展臂引路,带着人朝包厅走去。
入门屏风是素淡的《晴麓横云图》,山腰飘软云,烟雾缭绕,极具意境,倒真像宋朝老翁在山脚下烹茶起雾,闲野惬意。
越过一楼矮几软榻,踩上楼梯。
温润木色,清淡色调,摒弃浮华的珠光宝气,返璞归真的东方美学大朴若奢,倒是衬出别样高格调。
二楼贯分东西,两个包厅,极私密,服务生未召不得进,自然也不能送客入内。
服务生适时驻足,微躬身,展臂示意:“郁小姐,沈先生的包厅就在前面。”
郁青娩礼貌一笑,低声说了句谢谢。
见服务生下楼离开,郁青娩松了口气,一路跟在足落无音的服务生后,她也下意识脚步放柔,这会儿放松下来,竟觉得脚趾有些发僵,不由原地轻抻了几下。
重新抬眸环绕着四周,不自觉与那份模糊的记忆对比,她脚步再次轻缓,像是怕惊扰了谁似的。
转角处胡桃木架上搁着盆藤卷柏,光线半遮下,莹色如透绿蓝宝。
郁青娩走近几步,仔细端详了番,心生纳罕竟能养的这样好,叶尖细密,丰盈饱满,罕见蓝绿色。
没忍住拿出手机对着拍了两张。
微垂着颈,细白手指落在屏幕上,左右轻滑着,在瞧刚刚拍的照片。
不由脑中构图,画成手稿该是走小清新,还是奢丽风。
郁青娩眼睛轻转了半圈,余光里忽然出现一双漆皮男鞋,半掩在藤卷柏尖密叶后,从她的视角能看出男人大概背靠着拐角墙壁,而她恰好站在他的视线盲区。
虽瞧不见是谁,但能出现在这层,肯定也是来饭局的。
郁青娩锁掉手机,刚要越过他朝包厅走去时,耳际忽然落入一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男声。
“今天这是正经局,少给我扣帽子。”
干净又懒散,还带着一股拽劲。
隔着时间长河,与记忆里某个人的声音,虚焦又缓缓重叠,却又比那时多了几分沉磁。
郁青娩握着手机的细指收紧,秀气骨节绷出几点青白,心跳也在男人又懒又痞的嗓音里徐徐加快,可仍抱又一丝希翼不是他。
岂料,下一秒。
她的希望粉碎。
“今天是沈时斜订婚请吃饭,有他老婆在,我敢乱带人过来?”
听到沈时斜三个字,郁青娩瞳孔顷刻放大,惊得朝后退了一小步,手指连忙撑住粗粝墙壁,稳住轻晃的纤细鞋跟。
她心下笃定一角之隔的人,是生怕碰到,却又仍有期待的人。
是她无疾而终的短暂初恋。
也是当初带她来观澜雅院的人。
那会他们刚恋爱不久,赵成溪带郁青娩来玩,意外碰见几个他圈子里的人,她难免怕生露怯,他从身后环住她脖子,微躬身,十足撑腰姿态,脸上露出有点拽的笑,“最难伺候的今天不在,放胆玩。”
他脖颈虚贴着她耳廓,喉间震颤清晰。
颈上挂着的气球小狗项链随之坠下,在她颈窝轻晃,微凉的触感激起细细轻颤。
郁青娩脸热地朝旁微躲,颈前劲瘦手臂却忽一折,将她牢牢困在臂间,后背贴着他温热硬朗的胸口,感受着逐渐同频的心跳。
“这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