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沈愿在心里记上了一笔。
谢知慎仍是刚才那副模样,缓声道:“沈姑娘,刑部可不是能任你胡闹的地方。你说的情况,本王自会查明。”话音落下,堂下有几名侍卫无声离开,各自领着任务前去调查。
“只是沈杰毕竟涉案,沈杰的下落,或是设计稿,你总要交出一个。”
沈愿点点头,“草民知晓。只是草民确实不知道父亲身在何处,但是草民自幼跟随父亲学习,于土建相关也略懂一二,若能给草民一个机会,草民有把握画出一份新的设计稿。”
系统给出的图纸和施工日志她刚刚已经看过,心中已然有了确定的猜想。更何况重建一事本不难,又有沈杰现成的设计图纸在前,沈愿自是有把握接手项目的后续。
只是……
张朔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不如就请沈姑娘现在开始,早日画完,也好早日回家。”
“回禀大人,这份图纸草民能画,只是现在还画不了。”沈愿面露为难,看向张朔,意有所指。
“怎么了?做得了做不了不是靠你动动嘴皮子就说得算的。小丫头,你爹没教过你戏弄朝廷官员是要吃牢饭的吗?早说了女娃娃不顶事,还净给老子找事。”张朔瞪了沈愿一眼,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扭头冲门口骂骂咧咧,“人呢!不赶紧拖下去,等着老子自己动手啊!”
沈愿心中翻了个白眼,心道在人家刑部的地盘这般叫嚣,面上却是显出几分瑟缩。
果然张朔的动作被叫了停。
“殿下,这丫头片子一开始状告她老子,见了殿下,又改口搞奴才。刚刚嘴上说能做,转眼又变卦,依下官之见,这丫头就是受沈杰指示来添乱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不如将她拖下去,一面审着她,一面引沈杰出现。”
张朔如梦初醒,嘴上打结,沈愿跪在堂下,急道:“王爷,请容草民申辩。草民同张大人状告家父,乃是权宜之策。草民也确实曾说过能绘制图纸,甚至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设想,只是草民认为,如果工程上用的材料,和设计时的材料不同,那无论如何,工程都会存在隐患。”
张朔暴跳如雷:“小丫头片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敢问张大人,您可知设计时的木材是什么,坍塌现场的木材又是什么?”
“笑话,我又不负责施工,怎么会知道这个?”
“不,你知道。”沈愿冷静道:“你负责施工现场的安保,每一个进入工地的人,每一份进入工地的材料都要经过你的核查,所以你不可能不知道定下的木材是什么。”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又不能事事亲为,我手底下那么多人,我如何能保证他们都没有二心?丫头,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刑部,痴人说梦也该有个度,不然,”张朔轻嗤,手掌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是要掉脑袋的。”
沈愿从天不亮起就在接受他掉脑袋的威胁,此刻已然麻木:“张大人,就算核查不能亲力亲为,可这库房钥匙也在你身上。据我所知,工程库房的钥匙除了备用的一把,便只有张大人你手上的那把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不会假手他人,所以每日打开库房的钥匙都是你拿出来的,木材进场的时候,你也在现场,我说得对吗?”
屋内几人都看向张朔,张朔再难维持平静,暴怒道:“无稽之谈!”
沈愿垂眸,没有回应。
今日张朔若是否认,那便是他渎职。可是他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中饱私囊欺上瞒下,足以让他脑袋搬家。这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沈愿方才才在他手里感受过,如今也该他尝尝了。
张朔迟迟不回话,屋内静到只能听见他呼哧呼哧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