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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2页）

根儿屋内，鹿儿泪流满面，他正在桌上一块一块地拼对那封信……周天品与根儿默默无语。信大致拼齐，鹿儿睁大泪眼看着……突然，他狠狠捶了一下桌子，纸屑又飞散开来。

周天品沉重地说道：&ldo;是我没有看住你母亲，我有罪，我对不起你。&rdo;鹿儿失神地望着窗外。良久，周天品缓缓说道：&ldo;小贺，当时的各种情况……希望你理解……&rdo;鹿儿冷冷地说：&ldo;我理解，我理解，我终于理解了今天的文化大革命为什么也会自己人斗自己人！&rdo;

&ldo;鹿娃……&rdo;根儿叫道。

周天品严肃地：&ldo;这可是两回事。&rdo;

&ldo;一回事！一回事！你们统统是凶手！&rdo;鹿儿有些歇斯底里，&ldo;全都是凶手！有一个居然还是他！&rdo;

周天品与根儿对视了一下。鹿儿呆呆地望着窗外，半晌，依然冷冷地，像是自语：&ldo;有人悄悄地给了她一把枪，一把只有一颗子弹的枪……&rdo;鹿儿转向根儿，&ldo;姑，这个人还不如那个徐爷爷，徐爷爷为了他的感情，宁可自杀，可这个家伙却是要女人为他自杀！&rdo;

周天品听不明白，问：&ldo;这封信，我可以……&rdo;

鹿儿缓缓捧起纸屑，撒进火盆，同时悲语着：&ldo;妈妈，你太惨了，偏偏在那种时候，有人给你送枪！在一大堆男人怀疑你对革命不忠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个你最亲的男人，在担心你对他不忠……妈妈，妈妈，你真是太惨太惨了……&rdo;鹿儿捂住脸&ldo;呜呜&rdo;地哭起来。

根儿搂着鹿儿，边陪着流泪，边劝着：&ldo;鹿娃，鹿娃……&rdo;

鹿儿冲着周天品说：&ldo;你是要带我去当兵吗？还要带我去找我爸爸？子承父志是不是？&rdo;

周天品：&ldo;是的，虽然我不知道老首长现在在哪，但很容易打听到。&rdo;

&ldo;用不着！我知道他在哪，我已经见过他了！&rdo;当鹿儿听到根儿讲他有个&ldo;大官&rdo;父亲，就想起了那个武斗之夜，贺子达在地下室遇见他时，亲切慈爱的面容和话语，&ldo;我们见过面！&rdo;

根儿与周天品一愣。

鹿儿&ldo;哈哈&rdo;大笑着。根儿紧紧搂着鹿儿，哭叫着：&ldo;鹿娃，求求你，别这样，吓着姑了……&rdo;

鹿儿冲着周天品吼道：&ldo;听着，我不当兵！&rdo;

根儿：&ldo;鹿娃，先别这么说，你再想想。&rdo;

鹿儿：&ldo;用不着想，我当什么也不当兵！&rdo;

根儿沉吟一阵：&ldo;……大学没法读了，当兵很好……&rdo;

鹿儿：&ldo;姑，不用劝了，一个小时前，我会听您的，现在……您让我听我妈妈的。&rdo;

周天品：&ldo;……我想，杨仪同志正因为爱这支军队，当年担心拖累了部队，才在生下你后，自己……&rdo;

鹿儿望着窗外。周天品：&ldo;小贺，是不是越是这样的情况，你越应该……&rdo;

鹿儿：&ldo;我不当兵！&rdo;

小屋陷入沉默。

良久，根儿开口问：&ldo;鹿娃，你还把我的爷爷、奶奶，当你的太爷、太奶吗？&rdo;鹿儿迷惑。根儿继续问：&ldo;还记得你徐爷爷留下的话吗？&rdo;鹿儿看着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