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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1页）

贺子达指指外面：&ldo;我……厕所。&rdo;

盼盼看见床上的包裹，扑过去，抱在怀里，坐在床边。贺子达跟到床边坐下：&ldo;什么事？&rdo;盼盼问道：&ldo;……你要去新疆？&rdo;贺子达露出微笑，他慢慢抬起手，摸着盼盼睡得乱蓬蓬的&ldo;小刷子&rdo;：&ldo;听根儿说的？&rdo;盼盼不语。

贺子达又问：&ldo;都知道了？&rdo;

盼盼突然开口：&ldo;烦死了！&rdo;

贺子达：&ldo;什么烦死了？&rdo;

盼盼：&ldo;乱！&rdo;

贺子达更奇怪：&ldo;什么乱？&rdo;盼盼狠狠瞪了贺一眼，扭头不语。贺子达拽拽包袱，盼盼拧了一下身子，更紧地抱着。

贺子达笑：&ldo;你知道我去新疆看谁？&rdo;

盼盼：&ldo;你儿子！&rdo;

贺子达：&ldo;我不光有儿子，还有咧。&rdo;

盼盼：&ldo;没有了！&rdo;

&ldo;好，好，没有了。&rdo;贺子达看着手表。盼盼用余光瞥着。贺子达又拽拽包袱，盼盼又拧了一下，说道：&ldo;你不能去！人家会带枪追你的！&rdo;贺子达高兴起来：&ldo;……你是害怕我被人打死，特意跑来拦我的？&rdo;盼盼扭头不语。

贺子达接着道：&ldo;死一个老反革命，一文不值。&rdo;盼盼急语：&ldo;不是我怕你死，是有人怕。&rdo;贺子达故意追问：&ldo;谁？&rdo;

盼盼顿了顿：&ldo;有一件事告诉你，我接到通知书，当文艺兵特招入伍了。这儿，马上就剩妈妈一个人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不想让她再……&rdo;盼盼鼻子一酸，垂下头去。贺子达也沉重起来，愧疚不已。

盼盼语调凶狠地又说：&ldo;你不能走！&rdo;

贺子达缓缓地：&ldo;哪个说我要去新疆，我戴着一顶不明不白的帽子，跑去不是去给儿子抹黑嘛。我只是想悄悄地溜到码头，去送送恩人。&rdo;

盼盼站起来说道：&ldo;你干吗不早说。&rdo;

贺子达：&ldo;早说，人家让我去吗？两年多了，连干校的门都没出去过。&rdo;

盼盼抓起贺子达的手腕看表：&ldo;来得及，我替你送去。&rdo;

盼盼刚跑到门口，贺子达叫道：&ldo;等等。&rdo;贺将手表迅速摘下，&ldo;把这个戴上。&rdo;盼盼接到手里，疑惑地说：&ldo;人家说，当兵的不准戴手表。&rdo;贺子达慈爱地看着盼盼：&ldo;不是给儿子的，是给你的。文艺兵要松一点儿。&rdo;盼盼看了贺子达一眼，狠狠将表塞回，扭头跑了。

呆立片刻，贺子达还是极解恨似的笑道：&ldo;嘿！一男一女，老子有两个兵！&rdo;

码头，石娥与盼盼向舷梯下走。

石娥又一人走回去，掏出一个手绢包，打开，从里面的小本子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根儿一那张从旧报纸上剪下来，保留了很久的贺子达身着军礼服的照片。石娥说道：&ldo;让那孩子看看他爸爸最神气的时候。&rdo;根儿看看照片，看看石娥，真诚地问了一句：&ldo;谢副校长，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rdo;

&ldo;……一路小心。&rdo;石娥转身走下肢梯。

海船长鸣，离开码头。

石娥与盼盼望着远去的船。盼盼缓缓自语：&ldo;那解放哥，是谁的儿子呢？&rdo;石娥亦缓缓道：&ldo;可能是那个海军司令的。&rdo;盼盼看看母亲，又望着大海，自语：&ldo;可惜，还是大官儿家的。&rdo;石娥淡淡笑了一下。

船，更远了。母女俩望着。盼盼突然紧紧搂住石娥：&ldo;妈妈，我也要走了。&rdo;石娥抚着盼盼的头发，良久，感叹道：&ldo;你也没跑脱当兵的命。&rdo;

新疆，某步兵连。战士们在挖单兵掩体。

小碾子脱了个光膀子，干得格外起劲。连长、指导员走过来。连长抓起一把铁锹：&ldo;加油啊，团里通知，一会儿总参首长要来视察。&rdo;指导员称赞道：&ldo;呵，田支前，不简单哪，人家一个没挖好，你都挖第三个了。&rdo;小碾子&ldo;嘿嘿&rdo;笑着。

指导员冲鹿儿说：&ldo;贺子达，看来大学生就是不行，你和田支前不是一帮一、&lso;一对红&rso;吗？好好向人家学习。&rdo;

鹿儿心悦诚服地回道：&ldo;是！&rdo;

医疗点，一女卫生兵在给司马童满是血泡的手涂着药。司马童嫉妒地看着小碾子。远处，指导员还在对小碾子说：&ldo;好好干，争取早日入党。&rdo;司马童嘟囔：&ldo;入党也是个劳动党。&rdo;女兵&ldo;扑哧&rdo;一笑：&ldo;小心眼儿。&rdo;

司马童傲气地说：&ldo;谁？我？！笑话，想当年，我统帅过几十万人马！&rdo;女兵不信：&ldo;吹牛。&rdo;司马童：&ldo;你去江海市问问就知道了。五十二万！&rdo;&ldo;真的？&rdo;女兵脸上立即泛起一片钦佩。

周天品陪着一群军官走过来。

&ldo;立正‐‐&rdo;连长跳出掩体，跑步至为首军官面前，&ldo;报告副总参谋长，一八五团二营一连正在修筑单兵工事，请指示。连长肖平焕。&rdo;

首长回礼：&ldo;继续。&rdo;

&ldo;是！&rdo;连长回身喊道，&ldo;继续作业！&rdo;

首长在阵地前走了一圈。路过医疗点时，他在女兵面前停住了脚。女兵笑着：&ldo;爸爸。&rdo;首长笑着点点头，便离开了。司马童对女兵有点儿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