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羲瑶打发了阿汝离开,发丝还带着些许湿意,跪坐在案前摆弄蓍草。
她到底该怎么做。
静观其变,顺势而为
卜筮结果,如此示之。
可羲瑶无法就此安心,无法无动于衷,无所作为。
“上天为何不救他们?”
赢弈的话震颤在心,她回答不了他,她无能为力可还是想做些什么。
羲瑶收起蓍草,起身吹熄了灯爬上床牵了薄被躺下。
脑海思绪混乱。
想着今日见到的赢弈,好似也没有那么坏。撒个娇,他好像就不那么吓人了。
虽她还是看不明白他,就如她不明白巫阴哥哥与巫咸一样。
咬住唇瓣,羲瑶忽感一阵难过。
没有人想要她活着。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早些睡吧。
次日晨起,羲瑶木木的由着阿汝伺候她穿衣梳洗,好半晌才回神看向窗外的春阳,在阿汝将玉簪插入她的发髻后,回过身拉住她的手,与她写:我们去见哥哥
阿汝应声。
清风绵绵的庭院,羲瑶见巫阴站在庭前望着天空的飞鸟,向他小跑去。
巫阴侧头,见她,人至身前他俯身扶住她,“一早,小瑶何事这么着急?”
羲瑶仰头看着他,见那颗素白的狼牙一晃一晃,她伸手指腹轻轻握住,风的凉意沁于其上,她收回手。
看着巫阴的目光,褐色的瞳以往总觉得浸透温柔,此时却觉收敛着危险。
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她从肩上拿下巫阴一只手,与他写:王上要祭祀两人哥哥可能救下他们
巫阴的眸光微晦涩,握住羲瑶纤细的皓腕拉着她往屋中走去,在内室的榻上坐下,看着她,“为何要这么做?”
羲瑶看他不理解,握住他的手脸色焦急与他写:祭祀他们便可无事吗他们不能不死么
“为天献祭,是荣耀,他们大多自愿。”
“无人死,如何交代?”
看羲瑶一脸痛苦神色,巫阴又与她道:“人间苦楚,向天赴死也是一种天的救赎。”
羲瑶不懂,她又问:为何不能另图其法解救他们
“岁饥民疫,医疗无功,饥骸蔽地,易子而食,要如何救?人命不过草芥,比不过猪狗、食粮。不献给神灵,又留有何用?小瑶不必知道这些,本也与你无关。我与巫咸会照顾好你,小瑶只需快快乐乐的活着。”
羲瑶望着他,指尖欲发颤。
可她,不也是要献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