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南疆,都城。谣水楼。“公子,宁河公主的人确实出动,朝阳郡主身边的人中了毒。”
扶摇蹙了蹙眉,手中的扇子慢慢合上,然后慢慢张开。“朝阳有没有事?”
“朝阳郡主没事。”
“公子!”
楼下有个女人要见您。扶摇楞了一下,从窗口往下看了一眼。是朝阳……朝阳已经换去易容,直接站在谣水楼门口。想来,朝阳已经知道易容没有用处了。那些人要是想找到她,这是迟早的事情。“朝儿!”
扶摇满心欢喜的跑了下去,边下楼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衣衫。手下跟着扶摇,生怕他摔倒,一个劲儿的互相使颜色,他们家公子怎么突然这么热情。“朝儿!”
扶摇冲着朝阳跑了过去,张开双臂一脸很亲昵的样子。朝阳蹙眉,抬脚抵在扶摇的胸口,稳稳的站着,将人拦在一腿之外。扶摇一脸不高兴,像是受了委屈耸拉了脑袋的大狼狗……不,不是狗,是狐狸。就扶摇这张脸,穿上女装绝对是妖艳绝色,倾国倾城。朝阳眯了眯眼睛,直接开口。“我没有时间和你说废话,帮我救人,我帮你杀人。”
“朝儿想明白了?”
扶摇眼睛熠熠生辉,好看但却邪魅的眸子透着丝丝光芒。朝阳没有时间和扶摇说太多,她不能让胤承出事。见朝阳不说话,扶摇让身边的人去救胤承。“宁河要杀我,我杀她事出有因,你为何一定要铲除宁河?”
据朝阳了解,宁河公主根本就没有子嗣,而且南疆陛下对宁河公主极其忌惮,几乎不可能让她成为南疆的隐患,这对于扶摇这种身份背景母族势力强大的皇子来说,根本不成威胁。“我若说是因为朝儿你,你信吗?”
扶摇冲朝阳眨眼,一脸邪魅笑意的将朝阳困在身后。“你可是我认定的人,别人想害你,我当然要除掉她,我是在帮你啊……”朝阳冷笑。“公子以为朝阳是傻子?”
扶摇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朝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将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不懂我心。”
朝阳知道扶摇就是一只满身带着毒的狐狸,从他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价值,只能自己慢慢去查。扶摇要出掉宁河的原因是什么,她并没有多感兴趣,既然是敌人的敌人,那就要成为盟友。“朝儿,先随我回毒谷,大虞的皇帝中了毒,这毒只有我外公能解。”
找到胤承,扶摇蹙了蹙眉。那女人下手还真狠。“这是什么毒?太过霸道。”
连朝阳都没有见过。当年萧君泽中了梦魇之毒,她至少知道梦魇之毒的来历,也知道渡毒能缓解毒素蔓延。可胤承身上的毒,毒性太烈,见血封喉。“这种毒的名字叫封喉,见血便能直接置人于死地,若不是大虞皇帝内功深厚及时点穴阻止毒素蔓延,怕是……”扶摇都替胤承捏了一把汗。朝阳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透着浓郁到无法掩饰的心疼和担忧。无论胤承如今是什么身份……朝阳不管他是大虞的皇帝,还是其他什么尊贵的身份。他都是朝阳幼时的玩伴,都是她小时候收的小徒弟。是那个肯为了她去死,肯为了保护他被拖走的家人。胤承,是如今朝阳心中唯一的善念了。“他不能死……”朝阳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你来找我的及时,别担心,我会让我外公救他。”
扶摇看出朝阳担心,她眼睛里和声音里都透露着担心和惊慌。蹙了蹙眉,扶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趁人之危。用大虞皇帝的命,与朝阳做个约定,让她留在南疆,留在毒谷。“朝儿……”停住脚步,扶摇冲朝阳笑了一下。“我可以让外公救他的命,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朝阳的心瞬间收紧,警惕紧张,又满身是刺的看着扶摇。扶摇看了朝阳一会儿,似乎还在犹豫。……奉天,边关三十二城。“朝儿!”
木怀成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怒意浓郁到极致。“南烛!”
用力扯住还在帮他处理伤口和换药的人,木怀成的眼眶瞬间赤红。“你对我下了药?”
如若不是南烛对他用了什么,他不可能昏睡这么久。“我若是不让你好好睡一觉,你就死了!”
南烛的声音也透着浓郁的低沉。“不用你管!”
木怀成怒目呵斥,起身就要穿好战甲继续作战。“木怀成,就算你死了,朝阳郡主也活不过来,陛下的人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并且追封为朝阳公主,以公主礼仪厚葬,你还想怎样!”
南烛有些生气,木怀成这般不要命难道就能换回朝阳吗?“说了不需要你管!”
朝阳死了,他根本就没有独活的心思。呼吸有些急促,木怀成越发能理解当年的木景炎。“木怀成!”
见木怀成起身要走,南烛惊慌的拦住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上战场会死的!”
“滚开!”
两人起了争执。作为随军的军医,南烛要对木怀成负责,可木怀成如今已经被仇恨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当然,除了仇恨和愤怒,明眼人都能看出……木怀成对朝阳郡主的感情,绝对不仅仅只是兄妹那么简单。“啪!”
南烛狠狠给了木怀成一个耳光。“你到底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难道一个朝阳比木家军,比你弟弟,比整个木家都要重要了吗”“你这般是拿着木家军全军将士的命在做赌注,让木家军的将士跟着你一起蛮力厮杀!”
木怀成果然慢慢冷静了下来,双手握紧到发颤。当初,木景炎不顾木家,放弃大好前程,毅然决然的带着白狸离开奉天……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根本不能理解木景炎,甚至因木家被牵连而怨恨过叔父木景炎。可现在,他真的明白了,也真的能感同身受了。爱一个人,会失去理智。彻底疯狂。“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木怀成声音有些沙哑,他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可却……偏偏生了这种禁忌的心思。“对自己的妹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本就该死……”是啊,他不该连累木家军。“南烛,你了解我,也拦不住我,木家军留下,我一个人出城。”
南烛惊恐的连呼吸都在发颤,他拦不住木怀成了,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去送死了。翻身上了马,木怀成往城外走去。黄泉路太冷,他答应要送朝阳去自由的地方,不能食言。这一路,他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