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时候沿着山沟走,那路也坑坑洼洼的,很是难行。
沐元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带路,宋初跟在后面说:“再过不久,我们进山出山就快了,还能多爬很多个山头。”
沐元不知道宋初有什么办法,只是下意识相信宋初。
不仅仅因为宋初曾经是玄九宗的白衣弟子,还因为宋初身上那股镇定自信的气质。
那种气质沐元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如果告诉宋初,宋初一定会答,这就是,学霸的气质。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两个人一身脏兮兮的推开了一心院的院门。
院里的杂役们都在忙碌,洗衣的、做饭的,在院落里穿来穿去。
有人扭过头看了宋初一眼,眼神里透着同情:“宋初,朱院主找你!”
宋初应了一声,背着竹篓直接去了朱院主的屋子。
屋子的窗户大开着,窗户里面摆放着一张红木桌。
朱院主此时正站在桌边,提笔挥毫,写写画画。
朱院主自诩是个文人,爱好吟诗作对,写字绘图,对于一心院的事不甚上心,上面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搞艺术,我自过我的逍遥日子。
虽然宋初的艺术细胞很匮乏,但站在窗外等着的宋初看了看朱院主的大作,觉得也就那样,马马虎虎、勉勉强强。
朱院主直到画完了一整张山水图,这才撩起眼皮,扫了宋初一眼。
宋初也不急躁,就那么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背脊挺拔,像山里青绿的竹。
朱院主先是咳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的问:“玉玲花都采齐了?”
宋初点头:“采齐了。”
朱院主:“怎么现在才回来?”
平时也是这个点回来,宋初抬眸,与宋院主平静对视:“不算晚。”
“算不算晚,不是你说了算。”朱院主说,“我说你晚了,就是晚了。白玉院已经有弟子来问过话,讨要玉玲花,你那时没有回来,便已经迟了。”
白衣弟子住在白玉院。
女修士虽然一贯事儿多,但也不会无聊到提前来讨要玉玲花的程度,毕竟沐浴时间通常是在入睡前。
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上门找茬儿。
原主脾气软,从不与人结仇,所以特意找宋初茬儿的,宋初只能想到一个。
“宋阮儿来过了。”宋初用了肯定句。
朱院主微微一笑,人挺聪明,可惜气运不佳。
既然是宋阮儿来挑刺,那就无需多言,争辩没有意义,不如节约一点口舌。
宋初二话不说背着竹篓转身就走了。
“我受罚。”临走时宋初撂下一句,干脆利落的。
受罚的结果就是没有饭吃,对于需要日日劳作的杂役而言,没有饭吃是极其要命的。
但这还不算,等宋初折返回了前院,沐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宋初问。
沐元低着头呐呐道:“……你妹妹让你把花送到白玉院去……”
其他人让送也就罢了,但宋阮儿让送的,一定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