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了十四针,二十天之后再来拆线。。。。。。。”宋三爷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孟奔,就走过来扶起宋二笙,“身体别的问题都不大,肝肾的毛病也是能养回来的。。。。。。。。她应该就是一时冲动没想开。。。。。。。。”人不怕想不通,就怕想不开啊。。。。。。。
宋二笙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宋三爷摸摸她的头发,“告诉你爸爸他们吗?”
宋二笙心中急促的悸动了一下,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微微点头,“只先把我爸爸叫来就好了。”姐姐病成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爸爸这么幼稚的把紧张害怕的愤怒情绪发泄在姐姐身上,那他就得为姐姐现在这样,好好负责。
宋三爷明白宋二笙的意思,转身出去打电话了。经过孟奔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还是低声对孟奔说,“看好三千啊。。。。。。。”如果三千再有个什么万一,那他也不活了。
孟奔恭敬的点头应了,心有所感。不过现在也不是他喜悦的时候。。。。。。。
宋华楠接到宋三爷的电话,只以为是宋三爷有什么事找他,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听话的交代好工作,开车很快的过来了。祝妈妈要在下午才结束工作进城来,就说自己坐公交车就行了。
按照宋三爷的指使,宋华楠一路开到了医院,心想是老爷子身上不舒服了?怎么来医院了?完全没往宋一筝身上想。在他心里,在外地治疗的效果那么差,又累了一路,宋一筝这时候应该在休息。
宋三爷在医院大门口等到了宋华楠,就让他跟着自己来,“你也别着急,没事儿。。。。。。”
宋华楠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您,您别吓我啊,怎么了这是?”
宋三爷不开口,知道来到了急诊这边,好多床位,宋华楠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他脚下一顿,站在门口,完全不敢往进走了。大概是父女连心或是什么难以解释的因素,宋华楠心中猛跳,他知道,出事了。
宋二笙从帘子后面出来,看到宋华楠,“爸爸。”
宋华楠张张口,想应一声,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这时已经很清楚了——宋一筝出事了。
脚下仿佛踩了棉花一样,宋华楠飘飘悠悠的走近,伤残的那条腿,跛脚的更明显了。他的小拇指都在发抖,肚子里鼓着一口气,喘不出来也放不出去。涨的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嗡嗡作响。。。。。。。。。
宋三爷拉开帘子,昏睡的宋一筝就这么显露在宋华楠面前。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宋一筝裹着厚厚纱布的手腕儿。。。。。。。。
噗通一声,宋华楠就跌坐在地,眼睛发直。
宋二笙赶紧过来扶起他,“没伤到肌腱和动脉,算是捡回一条命。。。。。。。”
宋华楠突然打了一个嗝,然后长长喘了一口气。。。。。。。。接着,就捂着脸哭了。。。。。。。。
一米八多的中年汉子,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宋二笙眼泪也跟着下来了。人的痛苦真的是很极端自私的东西,只有自己可以拥有,完全不可分享。就算你一遍遍的对别人诉说你的痛苦,别人也难以真正的理解。甚至有时说的多了,还会被当成狼来了。。。。。。感同身受,从来都是在有相同经历下的人,才会产生的东西。
姐姐病了,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何种程度。可现在,通过她这种自杀的行为,已经成功的传达给了爸爸。。。。。。。。
现实有时就是这么的残酷。死亡似乎被标志成了一种象征。就跟英雄多一半都是以牺牲做结束,来成就自己的辉煌和得到他人的敬仰。
宋二笙让孟奔找来了烟和打火机,一个人站在医院外面大楼的僻静角落里,抽了起来。这么多年,她每次遇见特别难受的事,都会想抽烟。可她一直都没抽过。今天,却真的怎么都忍不住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二笙没回头,她听得出脚步声。
“给我一根。”宋华楠嘶哑的嗓子,说话都苦难了。
宋二笙敲出来一颗烟,递到宋华楠嘴边,然后又给他点着。
宋华楠吐出一口,心中的郁气却怎么都散不去,好一会儿才说,“给你看病的李大夫,还联系不上?”
宋二笙点头,“好像是牵扯到了遗产的纷争,暂时没办法回来。”孟奔说的。
宋华楠猛吸一口烟,“你大师父那里,有没有办法?”宋华楠不傻。广明大师的超凡地位,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程度,可家里这么多年,到现在拆迁,都是得到了他的帮助的。他一直不言语,只是不想让老儿子多心,觉得他想利用大师父什么。可现在,为了一筝,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已经给大师父打过电话了,他明天就会帮我联系一位大夫。”再有迷梦那边的帮助,姐姐总会好起来的。。。。。。。
“这就好。。。。。。。这就好。。。。。。。”经过了差点失去女儿的打击之后,宋华楠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有些东西在他身上,已经变了。
“东林院对我有恩,我是不能辞职的,你妈妈那边,应该可以辞职。她绣东西在家里会更方便。”媳妇那边的事,他其实也都知道。装作不知道,一半是要面子,一半是不想媳妇放弃自己的事业,“让她过来和你们一起住,重新找个房子,你爷爷他们那个小区里要是有人家租房子的,咱们就租下来。。。。。。”拆迁补贴里有租房的钱,不够自己添上就行了。
宋二笙点头,“我明白。”吸口烟吐出来,“会有房子出租的。”没有也会有的。
宋华楠掐了烟,看了眼老儿子,拍拍她的瘦弱的肩膀,“少抽点儿。”完全没说什么不该抽的话。因为他曾经见过老儿子又搓手指的习惯,他以前不明白,后来见到戒烟的同事也搓手指,再看现在老儿子熟练的动作,就都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