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叫“玄圃”的悬空城到这里便告终结,大军所站之处,已经是城墙最外围。此处有一扇比我们进来的地方更宽更大的城门,门外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桥向虚空探出,就像是复仇者联盟里,埃德加斯城的彩虹桥一般。只是这座桥中间有一个十数米长的断口,断口漆黑狰狞,显然是被威力巨大的炸药炸断的。
最令我诧异的是大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根巨大的,我不知道该称之为柱子,还是塔楼的四方建筑。柱子往下直入深渊,穿过浓雾,往上直射穹顶,无穷无尽柱子与我们齐平的高度,除了那座断掉的彩虹桥,另一边还有一座栈桥伸向绝壁,就像是一座悬浮在深渊之上的浮空码头!
不仅如此,浮空码头一侧还有一架庞然大物停靠着,这“东西”造型扁而椭圆,像一只盛菜的鱼盘。
“飞碟?!”龙二喃喃自语。
我则轻轻吐出四个字——“飙车羽轮”。
这飞碟的造型,跟徐森笔记本中的壁画一模一样!
“这东西……不是日本人造的吧?”龙二又说。
“哼!”大军鼻孔出气道:“日本人要是造得出这个,早就统一地球了!”
“呵呵,”张紫光突然冷笑着从阴影里出现,依旧操着他那半文半白的话语说:“此地为仙人之所,穆天子至昆仑,经玄圃,上增城,与西王母同游天庭,用的便是这飙车羽轮,此乃神器也,非人力所为。”
“不过,它好像已经坏了?”龙二指着飞碟说:“既然是神器,什么东西能把它伤成这样?”
确实如他所说,飞碟上伤痕累累,即使隔得这么远,我依然能看清遍布它身上的破洞,而且飞碟机身以一种极不正常的方式,斜插在码头侧面,与其说是停靠,不如说是坠毁在那儿的。
张紫光呆了呆,随即又摇头道:“有仙便有魔,正邪不两立,我寻星会中有文献记载,昆仑三界柱,乃沟通‘仙、人、鬼’三界的桥梁,如今看来所言非虚。我猜此地为仙人所建,目的便是为了抵抗从鬼界入侵的恶魔!”
这话说的我和龙二都一愣一愣的,我心想这一会是科幻世界,一会又是阴曹地府、神话故事,反差未免太大。但张紫光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很多神话传说,都是从真实发生的事件来的,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古人又无法理解那些现象,经过无数代人的想象、加工,事实难免就走了样,变成了神鬼之说。
我自己的推断,这个地下绝壁,应该是某个外星文明,或者是地球史前文明建造的,目的是为了防御深渊之下的某种威胁,而且双方经历了大规模的战争,上面窑洞里的那具尸骨,应该就是当时留下来的,只是尸骨的主人,不知道是造城者,亦或是深渊恶魔。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可能是战争导致两败俱伤,造成的文明衰弱消失了,深渊中的恶魔也沉睡了。随后人类在地球上崛起。这几千年来,有不少人类造访过这里,有些人甚至真的跟所谓的“仙人”有过交流,也留下了一些史籍线索。
直到几十年前德国人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雅利安人找到这里,跟日本人一起把这地方修葺、改造了一番,便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竟然把深渊恶魔给唤醒了,最后无法控制,导致了灭顶之灾。
“不管如何,现在阮少爷遇险,吾等必须尽快下去!”张紫光说。
“可那飞碟都坏了,我们怎么下去?”龙二说。
“码头另一边,应该还有一艘。”大军说着,打开手电筒,他的手电功率很大,强光就像探照灯一般射出,果然,在坠毁的飞碟后面,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看起来像是停靠在码头的另一艘飞碟,但现在我们的视线被飞碟和巨柱挡住,只能看到一点点轮廓。
“可桥也坏了啊。”龙二又说:“咱们又不会飞,怎么过去?”
“走那边。”龙二用手电晃了晃另一侧的绝壁。
“嘶!”我听到龙二猛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绝壁之上,一如我们来时的路,有一条栈道笔直伸向码头。只是这边的栈道,下面支撑已经没有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几根铁链!
“这他妈比华山栈道还要险啊!”龙二感叹道。
“但也跟华山一样,只有这条路。”大军说着,便往当先往栈道上走。
“要不你留在这儿?”我对龙二说:“你手伤的不轻,过这个怕是有难度。”
“不不不!”龙二大摇其头,反对道:“我才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鬼地方呢,你没看阿丙那鸟样吗?估计就是长时间只有一个人,吓傻了。我宁可摔死,也不要被吓死!”
我一想也是,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确实是一种莫大的煎熬。便叮嘱了他几句安全问题,又主动提出由我断后照顾龙二。
大军和张紫光已经踏上了栈道,对此我也感到有些佩服,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些铁链经过几十年时间,还能不能撑的住,如果踩上去就断了,摔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龙二也站了上去,他双手紧紧抓住钉在绝壁上作为扶手的铁链,脸都扭曲了,显然是因为伤口被扯动,让他剧痛不已。
我等他往前走了三四米,过了第一个支撑点后,再迈腿上去。起先几米因为离城墙还近,倒是没多少害怕,等走过一段距离后,身边再无凭借,感觉整个人像是贴在绝壁上的一只壁虎,腿便不争气的抖了起来。
“不要看,不要想……”我心里默念着给自己打气,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把目光集中到眼前的绝壁上。这时才发现,这像是绝境长城一样的峭壁,竟然连一条裂缝也没有,虽然略有坑洼,但整体还是平整、光滑,就像是完整的一块巨石。
“这得是多大的一块石头啊!”我心里暗忖,还伸出手去摸了摸,峭壁触手冰凉、湿润,像是在摸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铁块。它的颜色几乎接近纯黑,只是略带褐色,看起来就像是黑曜石一般。
“要是彭治平在就好了。”我心想,彭治平是地质出身,一定能分辨出这是什么石头。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有没有碰到危险?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龙二一声大喊,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扭过头,往码头方向看去,现在视野不再被遮挡,码头另一边的东西露出了大半个身影,那东西黑魆魆的,身形修长、光滑,就像一只巨大的鲸趴在那儿。
“潜艇!”大军大喊道:“那是一艘德国潜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