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家人不像都城那些人一样八卦,稍微一停顿之后便继续吃饭,倒也还算是平静。
天很快黑下来,白建泽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同顾诀讨论时势,便在起身的时候提了一句,“顾公子既然已经在平沙城不妨便便在寒舍落脚,这外头终究是不太平。”
顾诀微微一笑,还没开口。
她便道:“如此,便打扰白将军了。”
正愁没有好由头留在白家,这么快就送来了。
白燕芳眼中划过一丝雀跃,连忙吩咐人去布置厢房,又觉得下人做事不够利落,自己也跟着去了。
走到廊下时,又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陈云诺自然而然的侧目,发现正好是顾诀的方向。
那人一双墨眸恰好也正落在她身上,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鼻尖说:“你同白将军先聊着,我去看看厢房。”
说完,也不管顾诀是什么表情,便大步穿过垂门。
白建泽在一旁摸了摸胡子,“这位云公子同您还真是关系匪浅。”
顾诀抬眸,淡淡“嗯”了一声。
居然直接对两人的关系做出了回应。
白建泽有些诧异,请他在院里坐下,问出压在心中许久的疑惑“听闻西昌瑞王一路潜逃,公子为何不下令拦截?”
院里颇有些静谧,顶上枝叶摇晃着,遮住了月光。
顾诀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在石案上,神色淡淡的问:“拦截之后,是杀是放?”
白建泽眼中逐渐浮现了敬佩之色,“是下官思虑不周。”
人是从都城出来的,也就意味着宫里那位并不想把事情做绝,沿路官员皆在揣摩圣意。
又或者有人相帮,趁着一回一次性都拉出来也是难得的机会。
无论是哪一种,贸贸然扎进去都不会有好下场。
……
厢房,相当简单的厢房。
不过倒是陈云诺这次出来,头一次没有同顾诀睡在一张榻上。
晚风轻轻,平沙城白日格外的热,夜间却比别的地方更热,她逛了一圈便在坐下廊下看星空。
四周静悄悄的,她枕着手臂往廊柱后一躺,同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一般无二。
今日瞧他那模样多半是恨透了自己。
陈云诺思绪有些飘远,白建泽对他倒是不错的,连看家本领都传了。
明明同在一个府邸,她反倒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了。
白锦书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从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弟弟虽然很少在身边,但是从不曾显得陌生过。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顾诀在就好了。
她习惯往旁边看了一眼,空空的,还不知道要白建泽扯到什么时候。
“云公子。”
一声轻唤转过来,是刚布置好厢房的白燕芳走了过来,“夜里凉,公子还是早些进屋歇息吧。”
旁边有些清瘦的小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飞快低头退了下去。
陈云诺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多吓人吧?
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那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