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水笑着起身,行了个法礼说:“我听小师父讲经已有些时日,不如代为讲一次如何?”
大家伙都挺乐意的。
反正他讲的好是再好不过,讲得不好也就这样过了。
华岸仰头看着眼前的小少年,殿外的阳光洒落进来,光影笼罩在萧易水身上。
眸里有亮光闪闪,感觉整个人都散着金光。
“佛菩萨虽修六度万行,广作佛事,但视同梦幻,心无住著,远离诸相;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无修而修,修即无修,终日度生,终日无度……”
萧易水总是笑着的,容貌朗朗的模样。
如今便连声音都如暖风和煦一般,有着超乎年纪,令人感到宁静安好的力量。
华岸其实一个字没听明白,可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少年,身有万丈光芒。
抱着……一定很暖吧。
念头来的荒诞又猝不及防。
后面那些人说的什么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好在再没人拦着他。
傍晚的时候,华岸爬到屋檐上看晚霞。
油纸包里的酥鸡已经掉出来一半,见鬼一样就在他手边上。
他想:大概季清屛说的没错,他这人可能天生不太对吧。
庙里这么大的金佛,这么多的秃驴,都没啥卵用。
“哥哥。”
耳边跟出现了幻音似得。
华岸捂着耳朵,躺屋檐上。
完了完了。
寺里的晚钟听得他头疼,还魔障了。
“哥哥。”
那人一声声的唤他。
华岸抱头在屋檐上滚了一圈,不由得怒道:“再喊,揍你。”
顿时,没声了。
他松了一口气。
屋檐上忽然冒出半个头来,露出少年动人至极的一双笑眼。
“草!”
华岸一激灵差点从屋檐上摔下去,“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怎么一点声也没有?”
小少年被他吼的有点愣。
小声说:“我在底下喊你半天了,是你让我不要喊的。”
一手搭在屋檐上,轻轻巧巧翻了个身,落在他身旁。
很是认真的问:“我讲的很差吗?你跑的这么快?”
华岸头沉的厉害,胡乱应了一声。
身侧许久也没个响声,日头落下山去。
入冬了。
华岸又窜高了些,穿着刚来那会儿领的僧袍已经露出了一截脚腕,风呼啦啦的吹。
全身都冰冰凉,还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