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黛攥着裙裳,身子一动不动地僵直着,望向别处,“你为何回来得这样早?”
皇帝撩开她鬓边的发丝,低头凑过去,“今日用了什么香,如此甜腻。”
阮青黛眼睫颤了一下,“宫宴提前结束了?”
戴着玉扳指的拇指在她颈侧摩挲了两下,忽地看见桌上的酒盏,顿住,“哦,原来是沾了桂花酿的味道。”
阮青黛低垂着眼,温温吞吞地劝道,“姑母每逢中秋便会头疾发作,郁郁寡欢,你为何不多陪她一会儿……”
皇帝对这答非所问的谈话失了耐性,伸手捏住阮青黛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埋头封住了她的唇。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唇齿间泄出的靡靡水声,暧昧而清晰。
阮青黛攥着裙裳的手越收越紧,既没有抗拒,也没有丝毫回应,只是被迫仰着头,承受这强势炽热的深吻。
发烫的面颊贴上皇帝的银色面具,那坚硬冰冷的触感又叫她愈发战栗。
不知过了多久,阮青黛心口起伏,几乎就要喘不上气,扣着她后颈的皇帝才退开些许,蹭着她的鼻尖冷笑一声。
“犯病找太医,我陪着又有何用。”
这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
阮青黛咬唇,眉眼间终于掠过一丝阴翳,偏头躲开了皇帝再次覆下来的唇。
皇帝掀起眼,目光在她面上细细刮着,神色莫测。
二人僵持片刻,皇帝眉梢一低,搭在阮青黛后颈的手指轻叩两下,漫不经心地松了口,“罢了,明日早些去请安。”
阮青黛这才舒展眉头,不深不浅地看了他一眼。
她眼尾残留着红晕,眸子里也湿漉漉的,一眼扫过来,皇帝的嗓子便又有些发紧。
他揽在阮青黛腰上的手臂猝然收紧,将她一把打横抱起,还不忘将桌上那壶桂花酿捎上,连人带酒丢上了龙榻。
明黄的帐幔落下,几乎将大半烛光隔绝在外。
帐内霎时暗下,皇帝摘下面具,五官隐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唯有侧脸那一大片狰狞的疤痕落进阮青黛的眼底。
阮青黛正望着那疤痕发怔,皇帝便拎着那壶桂花酿靠了过来,“尝尝。”
阮青黛轻抿了一口,脸忍不住皱了起来。
皇帝盯着她,“如何?”
“太甜了……”
皇帝低低地笑出声,覆身而下,贴着她的唇瓣喃喃,“我嗜甜。”
阴云蔽月,宫墙内忽然起了风。
殿内烛火摇曳,揉皱的缃色裙裳被丢出帷帐,紧接着便是玄色织金的龙袍。最后是那玉白酒壶从榻上滚落,掉在衣衫堆里——
晶莹透亮的桂花酿沿着壶口滴落,在层叠的衣料上晕染浸透,散发出黏腻的甜香。
夜半时分,殿外开始落雨。水声四溅,逐渐呈瓢泼之势。
阮青黛被雷雨声吵醒,缓缓睁眼。
她躺在龙榻上,鼻尖上沁着细微的汗珠,汗湿的青丝也凌乱地铺散在身侧,遮掩了脖颈、肩头还有锁骨上的暧昧痕迹。
外头电闪雷鸣,身侧空空如也。
她隐约听到什么声响,神色恍惚地披衣坐起,掀开帐幔。
不远处,披着外衫的皇帝背对着她坐在妆台边,背影寒意森森,全然不复昨夜的随性温和。
他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