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太学,是晏某的错。”
晏闻昭叹了口气,“是晏某以小人之心,揣度姑娘之意,让姑娘受委屈了。”
阮青黛呆怔着,她眼前的绸带还未解开,因此看不见晏闻昭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一时间心如擂鼓。
“晏公子……你为何突然与我说这些?”
晏闻昭的神色终于恢复如常,再看不出半分异样,他这才大发善心,伸手解开了阮青黛脑后的结扣。
温热的绸带贴着颊边落下,阮青黛的双眼被日光晃了一下,连忙用手挡在眼前。
直到白影散去,逐渐辨清轮廓,她才缓缓放下手,对上晏闻昭那双温柔清远的眉眼。
“若姑娘执意以婚事为筹码,晏某愿意奉陪。”
阮青黛一愣,露出愕然的神色,“可那日你说,绝不会牺牲自己的婚姻……”
“晏某反悔了。”
晏闻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脑海里又闪过那日荇园春宴,阮青黛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护他,甚至不惜与姜屿决裂的画面。
这段时间,他只要一想起那日的场景,心中便会涌上酣畅淋漓的快意,将傀儡散带来的痛楚都麻痹了几分。
他本就是个以牙还牙,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今竟只是生怕自己重蹈覆辙、二度沉沦,就拒绝阮青黛送上门的报复机会……岂不可惜?
姜屿前世给予他的耻辱和痛苦,他今生便要借由阮青黛的手,如数奉还。
晏闻昭面上不动声色,眼底的疯狂之色却一闪而过。
这一次,迟迟不肯回应的人变成了阮青黛。
晏闻昭这话若放在太学那日说,自然是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可今日,阮青黛总是隐约觉得晏闻昭有哪里不太对劲,心中便生出几分顾虑。
“如何?可想好了?”
见阮青黛默不作声,晏闻昭不自觉往前逼近了一步,手指勾着她散落的发丝绕到耳后,话音里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是要颓山馆的小倌,公主府的幕僚,还是……我?”
被他触碰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脸上也微微发烫。
晏闻昭盯着阮青黛此刻薄红懵懂的脸,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世间最稀奇的物件。
原来阮青黛也会害羞,原来她害羞时竟是这幅模样……
“姑,姑娘……不好了……”
被姜清璃支开的兰苕终于跑了回来,然而一靠近,便看见树荫下两人挨得极近、姿势暧昧的画面,霎时僵在原地,抬手捂住了眼睛,“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阮青黛这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