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岑骥略略侧身,瞥了眼李燕燕。
他一侧过身,露出两匹鞍鞯齐备的白马,两匹马都驮着行囊,壮实而温驯——却不是禁军带来的那些高大矫健的突厥马。
也许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岑骥朝突厥马那边努了努嘴:“那马太娇气,不耐久,光喂草料还不行,况且骑出去……你就不怕别人怀疑吗?王妃娘娘。”
李燕燕羞得面红耳赤。
岑骥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掌,目光犀利地问:“话说回来,你别不会骑马吧?!”
李燕燕一愣,嗫嚅道:“会……倒是会的。”
只是她自小身子骨弱,很少在马背上花费功夫,所以骑术稀烂罢了……但她还不打算告诉岑骥。
“那就走吧。”岑骥也没多问,伸手解开围栏,便要去牵马。
“我好像忘了……”李燕燕突然叫了一声。
岑骥不耐烦地转过头。
“那个……”李燕燕记起自己假冒的身份,故意忸怩道:“我可怀着身子呢……骑马合适吗?”
岑骥显然也没考虑过这一桩,被她一问,脸上竟有一丝迷茫。
李燕燕并不想他真的放弃,忙抢着说:“哎呀没事没事,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这个孩子是殿下的儿子,不会这么脆弱的!快,时间不多了!”
岑骥眼中白翳一闪,冷冷丢下几个字:“上马!东南门。”
……
积雪还没清扫,长街上路滑难行,马儿时不时打个趔趄。
即便李燕燕心急如焚,总忍不住想回头看看驿馆,生怕有人追上来,但她依然只能跟在岑骥后头,慢吞吞地朝东南城门骑行。
雪不似前几日密集,李燕燕擦了把脸,将雪水抹去,看向前方马背上岑骥的行囊——整整齐齐、捆绑严密的行囊。
她想到哪里奇怪了!
从二人商量好计划到她回马厩,不过一刻,就算岑骥手脚麻利,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备好马、理好行装的呀。岑骥他们被安顿在驿馆西翼,离马厩更远,李燕燕是有备而来,却慢他那么多……
他这有条不紊的样子,倒好像……
简直倒好像……他原本就打算离开似的!
李燕燕被这个念头震得浑身发抖,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