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完全相信,刚刚的一瞬间,陆鹤辞是真的会做出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来的!但令韩铭震惊的是,那样的情绪也只是出现了一瞬,下一秒,就消失不见,或者说,被陆鹤辞自己强行压制下去了。他只是走到温雁归身边,去抓温雁归的衣角。韩铭清楚,陆鹤辞这人什么都不在乎,他刚刚似乎也只在意温雁归有没有生他的气。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在意。深吸一口气,韩铭更加坚定了不能让秦楚然进办公室的决心,他笑着接过秦楚然手上的钱包:“秦医生辛苦了,这钱包我交给他就成了!”秦楚然拧眉:“韩铭,刚刚那个女生是谁?”韩铭挠挠头,半天才开口道:“是鹤辞的朋友。”秦楚然抿唇,声音更冷:“我不记得鹤辞有这位朋友,如果真的是他的朋友,我理应给她道个歉。”韩铭闻言,叹了口气道:“秦医生,鹤辞现在正给人家处理伤口呢,要不你改天再来道歉?”“不行,我还有事没跟鹤辞说清楚,我担心他会误会。”“秦医生,”韩铭皱皱眉,语气终于也严肃起来,“你一定要让我说得很清楚吗?”顿了顿,韩铭十分理智地开口:“陆鹤辞,他并不在意当时发生了什么,也对误不误会没有任何兴趣。”“换句话说,陆鹤辞对你也好,对所有人的想法也好,都没有任何兴趣,他对你的解释也不感兴趣。”韩铭说完,还是有些不忍心地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这边交给我就好。”说完,韩铭没再逗留,转身离开。——他也没打算现在去陆鹤辞办公室还钱包。办公室内。温雁归低着头不说话,那只受伤的手却乖乖地放在桌面上。一旁,陆鹤辞的手边拿了酒精以及各种药膏,看着还在流血的手心,眉心微颤。陆鹤辞的动作很轻柔,只是那伤口太深了,只是消毒还不够。将准备好的破伤风药水拿出来,温雁归看到陆鹤辞在那推动针管的时候,眸光微颤。“陆鹤辞。”“嗯。”“不打针可以吗?”陆鹤辞没有理会少女的要求,将药剂抽进针管,又往上推出来些,这才转身面向少女。“不可以。”温雁归看着那针管有点犯怵,她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开口:“可是我还在生气哎,你不安慰我一下吗?”陆鹤辞向前几步,声音低沉:“上衣,脱掉。”吼!就是不安慰她咯!?虽然刚才的事情不是陆鹤辞的错,但她好歹是因为她才受伤的,这人不该表示两句吗!?好气!温雁归近乎控诉地看向陆鹤辞,明显是还没消气,不打算配合陆鹤辞。“自己脱还是我帮你?”给你吃糖温雁归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陆鹤辞。见陆鹤辞那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到最后还是她怂了。不情不愿地将外套脱下来,又将毛衣从领口处往下拉。温雁归今天穿了一个红色的毛衣。少女坐在窗前,窗台上落下剪影,细碎的光落在她毛绒绒的衣服上,干净又温暖。红色的毛衣衬得少女白皙的肩头更加娇嫩,陆鹤辞瞳孔微动,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再拉一些。”陆鹤辞的办公室倒是不冷,温雁归闻言,将领口又往下拉了一些。陆鹤辞上前,尖细的针管映入温雁归眼睑,温雁归不觉咽了口唾沫。“陆、陆鹤辞。”“嗯。”“你轻点,我怕疼。”少女声音娇软,是在撒娇和示弱。陆鹤辞却因为温雁归的这句话,恶劣地想到了别的地方。喉结又滚动几下,陆鹤辞有些燥。“温雁归,闭嘴。”温雁归听了,皱了皱鼻子,还是乖乖地闭了嘴。陆鹤辞先用酒精擦拭一下,少女娇嫩的肩头微湿,针管扎进去的时候,温雁归倒吸一口冷气。好疼啊!“温雁归。”陆鹤辞低沉的声音传来。“干嘛?”“那个人惹你生气了吗?”温雁归原本是因为扎针有些疼的,但是被陆鹤辞这样一问,注意力转移了一些。“那个人”?是说那个女医生吗?“确实有点生气的。”温雁归嘟囔一句,有点不爽那个叫做“秦楚然”的倨傲态度。陆鹤辞似乎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知道”?知道什么了?待药剂推进去,陆鹤辞利落地拔出针管,又转身走向药箱。温雁归看着冷冰冰的陆鹤辞,大概是觉得有点委屈了,想到刚才那个女医生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现在又挨了这么疼的一针,眼尾红彤彤的,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