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忙不迭转身,去翻桌案上的信匣子,片刻拿了封信出来。
宋泠然迫不及待接了信,拆开来看,就见略有皱痕的信笺里头写着宋父宋母的拳拳爱意——
施施我女,一月一安,近日你阿祖身体略有好转,唯念你食不下咽常常叹息。
今你一别三年之久,阿母阿父真真牵挂不已,昨夜你阿父半夜梦魇,梦你陷于皇宫泥沼不得出,连夜收拾行囊欲上京都,幸得阿母好生规劝,才令你阿父心安。
此番回信,阿母别无他念,万望我女在宫中保全自身,早日归家。
眼下宋家一切安好,我女勿念。
……
宋泠然看着这熟稔的字迹,不禁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虽然她与宋家频有书信往来,但每每看到那些舐犊情深的话,还是止不住心颤。
这封信显然是回的附有《兰园赋》曲谱的那封,故而对常平县旱灾的事没有提及。
只是,当她以为信封里还会有宋吟之的点评长信时,却发现信封里空空的,根本找不出第二封信来。
宋泠然一下子心急如焚,急声问宫人:“信使,江南来的信只有这一封么?”
宫人如实答:“只此一封,并无遗漏,信鹰飞回来时,信筒也是好好的。”
如此,说明宋吟之的确没有给她回信。
怎么会……
《兰园赋》已差到无法点评?!
除此之外,宋泠然实在想不到别的,毕竟前两年她将自己作的曲子曲谱寄回去,宋吟之总会长篇大论指出她的不足,并鼓励她再接再励。
宋泠然不由得一阵恍惚,内心比薄珩拒绝她时还要难受数倍。
余光中,薄珩低头对宫人耳语,宫人便向他递上一只锦匣,他用修长的手指捻出锦匣里的生肉,喂给信鹰,信鹰翅膀扑得欢腾。
一人一鹰甚是和睦,画面看上去极其唯美。信鹰欣然接受了薄珩的好意,美美享受了这顿零嘴,吃饱后懒洋洋地缩着脖子打盹。
而后,觉察到宋泠然的注目,薄珩转眸向她望来,一双黑棕色的瞳子端是清寂,不徐不疾地开口道:“怎么了,可是家中发生变故,琴圣他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安好??”
宋泠然心里颇不是滋味,答:“劳殿下记挂,阿祖他甚是安好。”
薄珩遂转过身去,边在铜盆里净手边道:“老师若有难处,学生绝不推辞。”
宋泠然稍微好受了一些,“那就先行谢殿下了。”
随后,薄珩慢条斯理地从宫人手里接过密函,随手揣进袖子里,又问:“宋家人可有催老师回去?”
宋泠然道:“有的。”
薄珩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