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少棠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色瓷瓶,特意避开时含章的视线,奉上止血药。
第一世时,她常常听阿父提起,这个小皇帝爱玩木头,刻刀不离手,三天两头的把自己手指割的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这是让太后最揪心的一件事。
这次进宫,冉少棠预感到不会太顺利。
有长公主的地方,一定会有不怕死的傻子冒出来,找她麻烦。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权贵,不用去跟对方讲道理、论对错。
只要用比之更加位高权重的人来压制对方,她就可以全身而退。
眼下这个小皇帝和太后,便是眼下最好的位高权重之人。
当然,若是摄政王也能为她所用,那就更好。可惜,她目前没找到摄政王的软肋。
她下意识的抬眼瞧了太后一眼:也许眼前这个女人算一个软肋。
太后望着小黄门从冉少棠手中接过的药,点点头,对冉少棠说道:“哀家知道你医术超群,大驸马送你千里之外学医,虽说让人意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冉家的家主之位只有一个。而少祖是长公主之子,若是委屈了他,有损长公主颜面。你父母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说完,时含章让婢女给小皇帝上药,她在一旁看着。
冉少棠听完她这顿明显歪楼的说词,眸光闪了闪。
听这语气,太后对长公主不满啊。
这明显是在挑拨她与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利用送药之机,给轩辕湘上眼药呢。
也难怪,长公主一直抱着太皇太后的大腿,最开始时含章刚入宫,她根本没把这个小妖精放在眼里,偶尔高兴时还要在先皇后与太皇太后那儿给时含章使个绊。
如今,时含章得势,明面上碍着太皇太后不好说些什么,暗地里却是在不停挖坑埋人的。
“太后说的有理,草民虽是阿父的嫡长子,从高兮国法度上来说,理应继承家主之位。但长公主是皇室中人,有权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好将来。草民这个嫡长子为了大局,是什么都可以让出去的。“
冉少棠这番话,听在太后耳朵里可就是诛心之言了。
尤其她反复强调嫡长子三个字,更是字字扎在时含章心上。
轩辕昊就是嫡长子。
先皇后只生过一个孩子,立为太子不久便因病去世。
先皇后为此一直难过伤心,身体每况愈下,再无所出。
而如今的秦王与烨王,全是妃嫔所出,所以轩辕昊才算是有资格登上皇位的那一个。
然而,他年纪太小,而秦王、烨王两位兄长根本不服他,随时都想取而代之。
所以,冉少棠这番“嫡长子”被皇权排挤让出家主之位的说词,听得时含章出了一身冷汗。
冉少棠的境遇与轩辕昊有几分相似之处。她自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思量过后,不仅更加厌恶长公主轩辕湘,对秦王与烨王更是一万个不放心。
再看冉少棠时,颇有同仇敌忾、惺惺相惜之感。
不由得多问了几句冉少棠在外学医之事。
冉少棠随便编了几句应付着。她可不想让太后之流对自己了解太多,这是送刀让对方砍自己。
在一旁的时恒眼瞅着自家的靠山姐姐与对手相谈甚欢,把自己挨欺负的事放到了一边置之不理,他敢怒不敢言,气得瘪着嘴,暗暗喘大气。
这时,有小黄门来报,摄政王到。
时含章面色突然浮现无法抑制的喜色。
冉少棠察言观色,暗道自家小妹的八卦来源可靠的很。看太后在听到摄政王的名字时,如怀春少女,面如桃花。
冉少棠笃定,时含章这个女人一定与摄政王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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