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往她脸上抹黑,你知道吗?”邵东阳说。
“不管了,回力鞋岂是人人买得起。只要能让她开心,我死不足惜。”军伟说。
“说得好听,开始我们来捉人,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出现。当时应该拦住我们,还你嫂子清白。”孙维气汹汹地说。
“我没干嘛,我在思考偷一双鞋要不要死,想着怎样刻墓志铭,流芳百世,然后睡着了。”
“哼,遗臭万年有你份,还想流芳百世。”邵东阳笑着说。
“难道想些美好事情都有错?就像我嫂子,明知不可能得到水晶鞋,也不可能有什么王子青睐她,她还心存妄想美梦成真。”
“别啰嗦,一起去趟镇上吧。”孙维说。
“你是怎样偷到那双回力鞋的。”邵东阳问。
“除夕那天人多,我趁人不注意就拿走,需要什么技术吗,有颗贼心就足够。”
“你没告诉你嫂子,鞋是偷的吗?”
“没有,她也不过问。她太久没穿过新鞋子。
鞋子偷回来,我翻墙走进她的房间,那时已经三更半夜。
为了不吵醒她,我站在床尾轻轻为她穿上,想着正月初一给她一个惊喜,但嫂子还是惊醒过来。”
“就这样?”孙维问。
“当然不是,最后我剥光她的衣服,让她穿着回力鞋在屋里走来走去。”
“你这个无赖!”孙维一拳打到军伟的脸上。
他的脸颊瞬间黑了。随即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邵东阳劝不住,拿出一根烟点着火,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
春天刚长出的青草被两个人翻滚,又在春天里夭折。没有人想过梁玉珍一个女子,此刻坐在小黑屋里十分无聊。
她一会儿托腮,一会数手指,一会儿又笑一会。她参不透人该如何活着,才算活过。
有那么一会,军伟在她后面观察她的脚后跟,她仿佛看到命运的爱神,开始怜惜她。
她趴着一动不动,怕有什么差错,便得不到爱神的眷顾。
可是爱神给她一锤棒,还问知不知道羞耻。而她只会喊疼,那是她最直接感官知觉。
小黑屋里也不完全是黑的,光线像是踮起脚尖,慢慢爬进来。
在黑暗中,梁玉珍慢慢去想象春天该是什么样子。像花儿,像青草……
军伟有一会扰乱她的思绪,他说越报复她,爱她就越深。
但是男人报复女人,无非是两具肉体互相碰撞。
跟此刻孙维和军伟打斗没什么分别,无非是两个人互相发泄多余的体力而已。
只是男人跟女人,受伤始终是女人,男人一脸满足。
邵东阳提醒军伟,偷一双鞋罚十双鞋的钱,让他有心理准备。
“罚钱后,会给十双鞋我吗?”军伟问。
“你别做梦,这还叫罚。”
“我没钱罚什么呢?”
“你没钱蹲大牢去。”
“那让我蹲大牢吧,我趁此好好蹲一会。”
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孙维递一根烟给军伟,军伟没有思索半刻便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