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了皇上身边吗,怎么又回来了?”裴云枝问身边的沈聿珩。
“父皇还未起身,我便先来看看你。”
“那你……”裴云枝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鼓乐声响起,那些大臣也纷纷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看来父皇已经起身了,我先过去看看,等会儿再来找你。若你觉得无聊,待会儿有射箭的比试,你可与她们一起参加。”
沈聿珩为裴云枝指了指在树下休息的一行人,随后便转身离去。
“好。”裴云枝看了看那一行人,有几分眼熟,但是她一个都不认识。
皇上休整完毕,让人在草地上摆了两排靶子,分为男女两组,让那些年轻人自己比试,而他与皇后便坐在搭起的帐台上看着他们。
原本太后也是要来的,只是近些日子身子不适,便没有跟来。她最是喜欢热闹,看着那些年轻人在一处玩耍,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几岁。
沈鸿修看着不远处意气风发穿着骑装的一行人,有些感慨:“年轻就是好啊!哪像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
“圣上英姿不减当年。”李正德看出来了他有几分伤感,急忙拍着马屁。
“是啊是啊,圣上当年的风姿,可不是他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可以比的。”台下坐着的一众大臣也跟着附和。
“哈哈哈哈……”
沈鸿修笑着摸了摸胡子,眸光微沉,似乎想起了当年。从前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了不招来算计,政事谋略上不免藏拙,弓箭场上是他少有意气风发的时候,想来真是十分感慨。
当年与他相争皇位的皇子死的死,囚的囚,如今只剩下了当年的十一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平王;还有远在泽州封地的定王,定王为人心狠手辣,当年原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只是后来先皇驾崩之前,传位给了沈鸿修,又将泽州作为定王的封地,令他无事不得入上京。如今过了这么些年,定王也风平浪静了这么些年,只他还是放心不下。
沈鸿修想着当年的往事,目光远眺,忽然看到了人群中穿着一身朱红色骑装的裴云枝,昂首挺胸地在人群中穿梭,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从前也是这般,一身红色的骑装,一手鞭子舞得赫赫生威,永远像只骄傲的孔雀,高昂着头,或许所有将门出生的女子都是如此。
只是时过境迁,人心已变,他再也看不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了。想到这里,他的眸光变得幽暗,只是面上不显。
若是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生在帝王之家,哪有那么多柔情可讲。
他看了一眼穿着一身玄色骑装,拿着弓箭站在靶线前的沈聿珩。这孩子和他的母亲很像,都是认准死理不回头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今后造化如何。正在试着手中弓弦的沈聿珩却是浑然未知。
射箭的比试不过是围猎前的热身,用不了多少时候,不过裴云枝倒是十分感兴趣。自她来到上京,便少有碰到弓箭的机会,她倒是想要试一试自己如今的准头。
男子的比试率先开始,裴云枝没有过去女子那边,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正在拉着弓弦沈聿珩。
鼓乐声响起,比试正式开始。沈聿珩举起长弓,闭上一只眼睛,瞄准靶心,他目光坚定,眼里只有面前的靶子,是裴云枝从未见过的模样。“咻”的一声,一矢中的。